第二十三章

张起灵难得睡的沉，像他这种无时无刻都可以进入睡眠，代价就是极为伤害脑神经的人，深度休息简直是幸福了。

黑瞎子就在他身边，还是四合院里熟悉的双人床，只不过刚回来时已经换掉了之前沾着血的床单被褥，男人扭过头去正好对上那副墨镜的侧脸，渐渐进入了梦乡。

“哑巴，你回杭州吧。”

张起灵刚梦到一半，朦朦胧胧地听到这么一句，多年训练出的神经直击得他一点困意都没了，不解的望向那人。

只见黑瞎子唇齿碰撞，淡然地勾着笑又说：“我瞎了，小三爷还等着你呢，你都离开这么久了，他那种哭鼻子性格，估计早就想找你回去了。”

在盲冢里他也提起过吴邪——“替我给小三爷带个好，就说瞎子没机会去杭州吃他做的臭豆腐了。”

不是这样的。

“我不喜欢吴邪，也…”

“有些债自己欠了总是要还的。”黑瞎子从枕边摸出包烟，点燃后狠嘬了一口，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吗，像我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辜负别人，我曾想过有一天我要看着花儿爷白发苍苍，然后在他墓碑前放一捧花。你也是，当告别都变得可有可无，别人还是会一直挂念你，他们的生命是有限的，短暂到你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你的一辈子不是他们的一生，你该对他好些的。”

“你说你要找到终极，可是你在寻找的路上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赋予你陪伴，可他们的一生就是那么短暂，有的人会把一辈子搭在你身上。你懂不懂，像我们这种人活着就不要有感情，因为你一旦动情，情之所向就会把你推向万丈深渊。”

张起灵从没看过黑瞎子这副模样，他没笑，嘴角却是紧紧抿着的，可能世事无常，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勾起的嘴角囚不住的笑意张扬。

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还是那副墨镜，像微光一样勾着张起灵的心。

“我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也从来没喜欢过吴邪，如果说需要有一个人陪我走下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张起灵的声音很低，难掩情绪里的颤抖，他把手抚上黑瞎子腹部的伤口，喉咙里像卡了块石头。

黑瞎子勾着嘴角笑得灿烂，他把头转向张起灵那边，眼前虽是漆黑一片但好似能看透那人内心一般：“你怕我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我不会提，早就忘了……”

早就忘了……那就好好想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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