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我們在那片星空下的約定上

小賢

一年的時間其實過得很快，有時候你覺得一整年混混沌沌的，甚麼也沒有做過，但回頭一看才會發現，其實這一年也經歷了不少風雨，有開心，有不快，有傷過，有跌過，有痛過，但還是爬了起來，嘿嘿哈哈地過日子。

我站在攝影室，觀看貼在牆上這一整年的照片。可能因為邢康是社長的關係，攝影技術好，所以有很多都是他的作品。而他的作品，很多都是我。所以站在這裡，就好像我的時間廊一樣，記錄下了這一年來不少的生活點滴。

都己經是過去了。

我緩緩地步出攝影室，並把門帶上，訣別這一年的時光。

而今天，更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走在這條樓梯上，最後的一天，待在這一家學校𥚃。

不久前，我收到了英國某家音樂學院的通知，說他們已經接受我的申請，下一個學期就能正式成為他們的學生。起初我還擔心語言的問題……畢境像我這種學渣，能說得出一句完整沒有錯漏的英文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怎料對方居然說沒有問題，還會為我提供輔導……很好，看來我的運氣相當不錯。

至於家人那邊，我的媽媽很高興地接受了。爸爸更問我要不要多帶一兩個人去照顧我……如果是邢康就好了。而奶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次被Anson罵得太過火，好像現在還有點生氣地說：「隨你自己喜歡，我不想替你決定，免得又要被罵，害我當壞人了。」

於是，就這樣定了下來。

然而，這一件事，除了我的家人外，誰也沒有被告知過。就算連子健也是一樣。因為，在心底𥚃，還未拿得定主意，還是很怕。怕自己一個人，怕會交不到朋友，怕離開我現在的朋友，怕我回來後，大家都不再從前了。

在這校園內走著走著，不經覺間想起了徐志摩的再別康橋。他到底是如何能做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點雲彩這麼瀟灑？我自問做不到。這𥚃實在有太多的回憶，太多的朋友了。如果我走了的話，還能找到這麼好的朋友們嗎？

「喂！笨賢！」子健撲過來把我從白日夢中叫醒，說：「今天最後的一科你考得怎麼樣了？」

「老早就交卷了。」我沾沾自喜地說。

「不會吧！果然能到英國讀書就是不同！我也想要有交白卷的勇氣呢。」

「去你的！誰說我交白卷了？是因為太簡單了好不？」

「很棒呀！小賢！」彬哥哥說：「想不到會有能說出這話的一天呢。」

「……」

我真的猜不透到底彬哥哥的這話是褒還是貶。不過怎樣也好，也得多謝Anson差不多每天放學都幫我補習，還打好了以往不穩的基礎，我真的要好好的多謝他才行。

「對了，子健。」我說。

「怎了？你不會是想要向我表白了？我的心就只有你哥，不過如果你硬是要想的話我可以……呀！呀！呀！疼呀！」

彬哥哥用力地扭子健的耳朵，但臉還是笑咪咪的……超可怕。

子健接著說：「好了，智彬！我說笑！很痛耶！」

彬哥哥甜蜜蜜地笑了一笑，然後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走遠，做一個鬼臉……可惡，為甚麼盡是要在我的臉前派狗糧？

「看我一會兒怎麼修你。」子健摀住臉，甜絲絲地盯著遠處智彬的鬼臉，說：「有話快說吧。」

「那個，你們考完試後的那個班聚到底搞成怎樣了？」

「唉，你拐甚麼彎？你根本不在乎我們的班聚。你關心的，是Anson會不會出現，以及日子定了下來沒，對不？」

被子健一下子點破了，那種赤裸裸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子健接著說：「約好了，就和你們的班聚在同一天。而且，Anson說他也會到。」

「那就太好了。」

推開音樂室的門，見到平日遲到的Anson一早已經到了，靜靜地坐在小臺階上，雙眼放空。身旁放著一個箱子，很好奇他在𥚃面放了些甚麼。

Anson一見到我們便微笑說：「喲，考完試了？你們高一不是只考一科嗎？為甚麼這麼遲？」

不知道為甚麼，Anson的微笑中好像帶著一點哀傷。

「唉，我不就是為了等智彬嘛，要不是他，我早就來了跟你聊天。」

彬哥哥輕輕地推了子健一把，說：「誰要你等？你不爽可以自己先來呀。」

「對呀，你也沒有叫我愛上你，但我也愛上你了。」子健不經意地說出情深深的話，讓彬哥哥的臉也紅了起來。

天呀，你們能別再在我們的臉前盡發閃光蛋嗎？真的會瞎的！

「嘿！我先到！」Hinton搶著衝進音樂室。

安安隨後跟上，說：「你耍賴！」他一直的追著Hinton，想要痛揍他一頓，可是Hinton單單只用一隻手就按著安安的頭，使安安難以接近。「呀！你欺負我！！！」

在外看來相當滑稽，但也快要甜蜜得閃瞎我們的眼了。

「小慧！你聽我的解釋！」魚蛋頭追著小慧跑進音樂室。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小慧摀著耳朵四處躲開魚蛋頭。

魚蛋頭抓著小慧的雙肩，說：「聽我說，剛剛那個男的是我的同班同學，他是約我去打籃球，不是約會！」

「開甚麼玩笑！那根本就是約會的節奏！他首先會扭傷腳，然後你就會扶他到一邊坐下，然後……然後就會……他就會說，你讓我成為了你的灰姑娘！！！呀！！！不行！是愛啊！你一定要去！！不，你不能去！不行了！我的腦子很亂呀！！！」

所以說她又腦洞大開，自己編排了一整個故事在腦中嗎？還是看大叔的愛看上腦了？

「小慧，你聽我說！」

「我不聽！！！」小慧想要用力掙扎，但還是徒勞。

等等！這是不可能發生的情節！她可是小慧耶！怎麼可能會掙不開？這根本就是名正言順的欲拒還迎！

「小慧！你要相信我。由我第一刻見到你，我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你就是我的唯一。」

我不是想吐糟。但真的是嗎？是第一眼見到她就一見鍾情嗎？你肯定不是一揍鍾情？

小慧臉紅紅的看著魚蛋頭，然後一巴掌清脆地打過去，說：「你能不能別說這麼讓人害羞的話！」然後又跑到一角去了……

這樣的情節每天都反覆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有點覺得他們一直都上演著《我的野蠻女友》及《我的腐女朋友》合集，日日精彩。

同學們也因為考完試，陸陸續續地出現在音樂室𥚃。也可能因為考完試，正式開始放暑假，大家的心情都興奮得不得了，嘈吵得很。

「好了，同學們，我們先圍一個大大的圓圈坐下吧。」

才一坐下，Hinton就立刻按耐不住，問：「Anson！星空劇社是不是——」

「噓！」Anson微笑說：「我知道你想問的是甚麼。先別破壞氣氛，我們一會兒再說。」

就這樣，Anson便展開了今年最後的一節戲劇課。其實這一節課，在課程表上可是沒有，只是他要求考完試後再安排一次活動。而不用他說，大家都心𥚃明白他為何要安排這一節課。因為，這可能會是我們這一生，最後的一節戲劇課。而這一課，我們進行了論壇劇場（Forum Theatre）。故事講述了一個很想要追求夢想，也得了追逐想的門票的人。可是卻因為家人，朋友，金錢，愛人的阻撓，而無法達成夢想。而我們的任務，就像RPG，角色代入的游戲一樣，代入角色進行改變，尋找一個最完美的結局。但無奈我們怎樣試，都是失敗收場。主角如果全心全意追求夢想的話，就可能會失去愛人，因為愛人想要一個穩定的收入，如果離開了，就會出現了另一個人，和她結婚……但如果選擇了愛人，就得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更別談甚麼夢想了。我們不少的同學們都嘗試著在中間找一個平衡點，想要兩全其美。但熊與魚不可兼得，最終更是慘淡收場，追不到夢想的同時，更失去愛人，兩邊也靠不到岸。

「怎了？」Anson翹著手，得意地說：「沒有其他人有辦法嗎？」

「……」

一片的沉默。

大家都在各自的腦中努力苦思，想要故事的主角能夠實現夢想的同時，也可以贏得美人歸，但無奈兩者衡突太大了，根本無法兩者兼得。

過了好一會兒後，Anson笑咪咪地叫我們圍著一個圈子坐下，說：「有甚麼想法，有甚麼想知的，現在說吧。」

很多同學都立刻舉手想要發問，可是鳳姐立刻搶著問：「Anson，那個故事是真人真事嗎？」

「對，沒錯。」

鳳姐接著說：「那麼，他最後怎樣了？他最後怎樣選擇？」

「我那知道？故事也還沒結束。」Anson笑著說：「還有人想要問嗎？」

彬哥哥立刻舉手問：「那麼，夢想與現實真的不可能同時發生嗎？」

「臭小子，思維跳得這麼快的。」Anson笑說：「這我很難答到你。但我知道的，是現實其實是很殘酷的，就連童話的真面目都是一樣，只是後來大家把它美化了。好了，大家別這麼沉重！才剛剛考完試，大家放鬆一點好不？」

可是，大家都還是太過投入剛剛的論壇劇場，思考著其他的可能性。

Anson接著說：「現實不是迪士尼的故事劇情，不一定會是有好的結局。很多時人生都要面臨選擇，而每一個選擇都是正確的。只有更好的選擇，而你的選擇也得對得起自己。放下，就是今天我想給大家的課題。在剛剛的故事中大家也感受到了，想要兩全其美也未必是可能，更可能會是慘淡收場，甚麼也得不到。所以，如果真的想要追逐夢想，首當其衝一定要學會放下。放下你穩定的生活圈子，放下你的高薪厚職，放下你的社會地位。我身邊有不少的朋友夢想當一個演員，一個畫家，一個小說家，一個旅行家，但卻整天找我抱怨，說夢想不能吃飯，說生活迫人，要供車，供房子……每一次我聽到也只能苦笑。那是因為他們還放不下。只要他們肯放下供車子，放下漂亮的房子，放下高薪厚職，不就行了嗎？夢想有這麼容易追到的嗎？如果怕辛苦的，就別再追夢了，回去你的高薪厚職，夢想不是這麼廉價的東西。對，追逐夢想可能最終甚麼也得不到，也可能得不到三餐温飽。但最重要的是，你有盡力試過，問心無愧就可以了。記得我怎麼解釋這劇社的名字嗎？」

彬哥哥舉手回答，說：「你說過，夢想就好像星星一樣，遙遠而又很難抓得住。但當我們在追逐的同時，自身也會發光發亮，成為他人眼中的星星。你希望在這個劇社的人也能成為星星，在夜空中發光發亮。」

Anson給智彬一個擊掌，說：「果然是我最喜歡的學生。沒錯，而我當時也忘了說，要追逐星星，就得離開地面，飛向天際。你不可能會以為貼在地面上也能摘到星星吧？所以——」Anson搬出他早準備好的箱子，並把𥚃面的東西傳給我們，說：「星空是無盡的，我不會強求你們追逐自己的夢想。畢竟能走出這一步得交出你們的勇氣。但最少，要讓自己的人生精彩過！給你們的，各位摘星星的人！」

傳到我們手中的，是一個小小的卷軸，用一個立體半圓的鎖匙扣扣著。那立體半圓內是一個很美的星空圖案。背面寫著《星空劇社》四個字。

子健二話不說地把卷軸打開，說：「致摘星星的人？你幹麼抄我們的歌名？」

「還好說？」Anson扠著腰，說：「你很明顯是在抄我的思想才寫的！你抄我思想，我抄你歌名，天公地道，有借有還。」

我打看卷軸看，它看起來像是一份契約，上款是致摘星星的人，下面有著100個項目，以及一段小小的文字，寫著：假使有一天你能完成以上所有的項目，就找我吧。我答應你會請你吃一頓飯。但相對地你也要把你的故事分享給我。接著是一個小小的橫線，要我們簽名。下款是Anson的名字，以及他的親筆簽名。

Anson接著說：「這是一張Bucket List，也就是願望清單。不過個人比較喜歡Bucket List的個名字，因為它有著在死前必須完成的事這個意思。它們都不難啦，只要有心，一定可以做到。」

「哇靠！這是甚麼鬼！？」鳳姐大聲地喊：「祼泳一次？你不會是要我們真的去做吧？」

「這當然隨你喜歡。」Anson笑說：「我個人認為人生得一次，總要試一下。」

「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子健立刻找一支筆出來把那一項刪掉，說：「這麼簡單，我看這Bucket List不消一年就能完成了。」

「去20個國家旅行……」彬哥哥看著子健，笑說：「我們這個暑假就把它完成吧。」

「20個國家這麼少？」子健搶掉彬哥哥的卷軸，在上面修改，說：「最少也得去50個國家才行！！！」

「完整地用完一本筆記本……」小慧低聲地說，並用筆把該項刪掉，說：「我都己經不知道用完多少本了。」

「一整年不記缺點！！！」魚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卷軸大吼：「這根本是他媽的耍我吧！」

「對了Anson，你還沒說……」Hinton舉起手，問：「到底劇社會怎樣了？」

Anson帶著温暖的微笑，但微笑中卻散發著一點傷感，說：「很遺憾，星空劇社今天以後要解散了。」

「「甚麼！！！」」xN

「其實也沒甚麼好驚訝的。」Anson接著說：「相信不少同學也早就猜到。因為沒有老師願意接手這個社團，所以得解散了。」

這時，大家都低下頭來，說不出話。因為他們都知道，即使說再多的話，這也是個不會改變的事實。而這個曾經一起，瘋瘋癲癲的老師也快要離開了，曾經在一起這麼多的回憶，不少開心的畫面都在腦海中飛過。不少的女同學的開始掉下眼淚來。

Anson還是嘿嘿哈哈地笑著說：「好了，我們又不是不會再見。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重聚！對不？別哭哭啼啼的過！就是最怕你們掉眼淚，老子才一直的忍著，一直的笑……（用手指拭去眼淚）你認為老子不累嗎？最後一節課，你們都給我笑起來！給我留下最美好的回憶！我才不要最後一天見到你們的眼淚！」

說著說著，Anson的眼透出淚光。鳳兒淚眼婆娑地指著Anson，說：「說好不哭，你自己不也哭！」

「那不是淚，是吹沙入眼！」

「室內那來的沙！」

「多事！」Anson脫掉自己的鞋，往鳳兒那邊扔過去。可是他的眼界一向也不準，扔到身旁的學姐去。

「ANSON！！！」扔鞋戰爭一觸即發，一下子又亂成一團鍋。惜日的光景又再一次重現。在大家的笑聲中，也含著不舍的眼淚。使得我的眼淚也滑了下來。

再見了，各位。不單是Anson，連我也要離開了。

「停！停！停！」Anson大聲喊停，可是卻被大伙兒抓著走不動。擺著一個超奇怪的動作。

Hinton拿出手機，說：「來，我們劇社最後的一張自拍！！！」

大家露出了美麗的笑顏。『咔擦』一聲，記錄下這劇社最後的回憶。即使到了最後的一天，這個社也和平日一樣，和以前一樣，吵吵鬧鬧。那些喧鬧的歡笑聲，永遠地刻入我們的腦海中，成為永遠都不會消忘的記憶。

而且，在同一天，我們都一同在Anson給我們的卷軸上簽了字，成了我們在那片星空下的約定。

***

「小賢，你肯定要這樣做嗎？這可是一條不歸路。」經過認真的分析後，小慧認真地看著我，查探我的覺悟。

彬哥哥凝重地看著我，說：「雖然怎麼樣也好，我也會支持你，但是……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子健也收起了平日的笑臉，皺著眉說：「你也聽說他其實是有喜歡的人了，失敗的機率很大，你確定你能接受得到？」

「我還有甚麼可以失去？」我帶著無懼的目光，說出了我真心的話。

此話一出，在坐的三人都說不出話來。我讓大家靜默了一會，接著說：「他到最後怎樣也要離開了。失敗了也只是在原地踏步，我甚麼也沒有失去，但如果成功了，我就賺了。我最能夠信任的就只有你們三個了。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幫我！！！」

事實上，情非必要的話，我也不太想拜託他們。彬哥哥確實是可信，但歐陽子健經常出賣我，小慧的腦子又不太正常，動不動就腦子進水……但當手上的資源缺乏得可憐時，就真的要草木皆兵了。

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班聚之意不在聚。為了今天的班聚，我昨晚請了這三個人大吃一頓，商討當天，也就是今天示愛的計劃。今天以後，就再沒借口去見Anson了，然後他就要離開，而我也要離開，各自飛走了。所以，我決定要跟他示愛，反正我已經到了沒有可失去的地步，還怕甚麼當不當成朋友？於是我便請了這三位“精”兵來幫忙。有時，人多並不代表好辦是，反而愈幫愈忙。像安安這種人造衛星怎信得過？Hinton跟安安一伙的自不用說。而魚蛋頭這個我深度懷疑腦子只有肌肉的……還是算了吧。所以找幫忙，求精不求量，就這樣決定了下來。

但是……

要示愛的話人也要在才行呀！！！那個人混蛋到底要遲到甚麼時候呀！！！

當天，我們C班和B班很早就到了沙灘邊的烤爐場，占了四個烤爐。由於Hinton是安安的男朋友，自然也會出現。同時也是我們重要的交通工具之一。子健更找了幸琳和輝哥幫忙，於是又多了一輛車子用。

由於我們的人數不少，也比較熟，就這樣占了一個爐，不用擔心其他同學來壞事。

「抱歉，剛剛塞車所以遲來了。」Anson撓著頭出現。可是我們已經烤了兩輪的東西吃了。「幸琳，輝輝？你們也來了？」

「對呀！」幸琳拿著雞腿餵輝哥，燙得他合不了口：「今天天氣這麼好，又有活動，可以幫子健拍一個VBlog！子健要進軍YouTube了！」

「噢～感覺不錯～！」Stella從Anson的身後蹦出來：「嗨～大家有想我嗎？」

糟了，怎麼會多了一個麻煩人物出現。

「有甚麼好吃的？」Anson二話不說，直接坐下找吃的。

小慧跟眾人打了個眼色，說：「大家都吃飽了，不如去玩沙灘排球吧！」

幸琳和輝哥立刻準備攝影機，說：「隨時奉陪！去吧！子健！進擊的沙灘排球！！！」

彬哥哥立刻會意小慧的信號，抅著Hinton的手臂，說：「Hinton，來一決勝負吧。」

「誰怕誰？」Hinton抓著還在吃雞翅膀的安安，說：「你也來吧！」

「等……等……我還沒吃完！」

「一會再吃吧！」

Hinton一走，安安就自然跟著走。魚蛋頭也是那種只會跟著小慧尾巴走的人，所以不用擔心。現在就只剩下Stella……

「Stella！」小健挽著Stella的手，說：「你也一起來吧！」

「我？可是我剛剛才到，甚麼也沒吃！呀～～～！！我不要呀～～～」就這樣，Stella被小健硬拖著走了……想不到這時候子健還挺可靠的。

「我也要去！」Anson立刻彈起來，脫下鞋子。

「「你給我坐下！」」小慧和子健異口同聲地說。

「別給我來添亂，免得一會兒你又弄傷了要我們背你回來！」子健的話頗有道理。

「給我照顧笨賢吧。」小慧說：「不然我怕他烤東西也會爆炸。」

就這樣，頭也不會地走了。

會爆炸？真的會嗎？烤肉吃也會爆炸？

「明明就是單數嘛……怎麼打？一會兒可別來求我。」Anson噘嘴坐了下來，低聲地說：「哼，可別怪我把東西都吃光！」

見到大家為我這麼努力付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好好的答謝他們。

這時，Anson從他的背包拿出了自家的調味料，一支一支的放在烤爐旁……噢……出事了……差點忘記了他的屬性，煮甚麼都能變辣的屬性……這傢伙是不是有病的！來燒烤怎麼帶這麼多調味料！？

眼見他們愈走愈遠，只剩下我們兩人……這正是示愛的大好時機！我偷瞄了Anson一眼，見到他今天正穿著白色的背心，黃色的沙灘褲，加上小麥色的肌膚，感覺非常陽光。不知不覺間看得入迷了……

哎呀！笨蛋！我拍一拍自己的臉。示愛呀！示愛呀笨蛋！！！

「An……An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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