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

若白此刻根本没有上场的心情。何止是若白，连廷皓都没有比赛的心情。

他们无比清楚，与婷宜对战的，就是「师旻」。鉴于师旻早就死了十八年，确切地说，是之惜身上，由前世记忆衍生出的，名为师旻的人格。

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大部分的性格行为和思考模式都一模一样。

但因为心智本就异常，两种记忆在苏醒和反复，导致混乱的情感认知中，慢慢的出现了分化感。

在不世出的天才身上，天才疯子在心智上的一线之隔，会出现模糊地带。

而前世的师旻，就是个元武道天才。

连初原这样的天赋，在她面前，纵然实力在她之上，也不过是占据性别优势的「庸者」。因为初原的天赋只是个人天赋，并不具备将元武道这个门派理论，变革创新甚至是深化。

之惜就是师旻。受体质所困的之惜，就相当于，受失明所困的师旻。

*

“若白……廷皓……”师旻喃喃重复。

当前世的人格和记忆占主导，今生就变成了，另一场雾里看花的故事。

若白依然对之惜有着情绪影响。只是当师旻出现时，前世的记忆和情绪被突然放大，今生的情爱影响，就生生打了折扣。

“之惜师姐，若白师兄快上场了，你可不能在这时候走开呀。”察觉到师旻离开的意图，晓萤一把拦住。

两年前若白师兄和坚石对手的比赛，就差点因为之惜师姐的离开，涂生变故。如今不可以发生第二次。

师旻目视前方，慢条斯理地拨开晓萤的手指。

“之惜师姐，你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呢？”亦枫一惊，赶忙挡住去路。“松柏决胜局就要开始了。”

“之惜师姐，若白师兄的对手是世界冠军方廷皓，松柏的最后战局，不能没有你坐镇呀。”秀达跟着劝说。

“之惜师姐……”

“之惜师姐……”

“之惜师姐……”

师旻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纷乱嘈杂的记忆，在脑中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忘了许多不该忘的事，又不得不接受雾里看花得来的事。

她到底是之惜，还是师旻？

*

“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就让晓萤陪你回道馆休息吧。”若白不放心地看着之惜，确切说来，是看入她另一重灵魂内里。“这里有我。”

少年的唇色，有些病态的白。重感冒并没有康复，呼吸显得短而急促。

“若白？”

“是我。”若白点头。忍耐着，之惜的脸庞上，目光疏离的打量。

师旻的视线，很快移到廷皓身上。在廷皓安抚完婷宜，想走过来说些什么时，师旻已偏过头，凝视若白。“你打不过他的。”

之惜从不会这么对他说话。这让若白更加清楚，面前的人，是师旻。确切地说，是顾之惜的前世人格。

“不过，我可以帮你，让你不至于输得太过难看。”说完，师旻神色冷淡地坐回教练席。

“你觉得我会输？”若白问。

“嗯。”师旻懒洋洋地，靠坐在教练席上。“唇色紫白、体虚气短、眼眶发红半有微量充血……你病气太重，单论体力就挨不过三局。”

下场的婷宜，受不了舆论刺激，无法接受自己的惨败。不顾廷皓的劝阻，铁了心要找之惜报仇。“顾之惜，你居然给我耍花招！”

“婷宜，冷静点，你还嫌自己不够失态吗？”廷皓只觉得头疼欲裂。

“不论什么原因，输了就是输了。”师旻并未起身，虽是视线微仰，但凭空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之感。

之惜也说过相似的话，就像阐述某种客观事实，并无太多情绪。但由师旻说来，口吻淡漠相似，却透着一种，王者的傲慢。

“如果不是你耍花招，你根本不可能赢我！顾之惜，你太卑鄙了！看到我当众出丑，你是不是很得意？”

“你当众出丑，不是因为你输了比赛，而是因为……你输不起。”师旻轻转着手腕，似是低头认真研究着，掌心中的纹路。

“你居然说我输不起？”婷宜怒极反笑，想挣开碍事的廷皓。

“啪————”

婷宜愣愣地摸着被打偏的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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