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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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比赛，再度开始。

“顾之惜，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从现在开始，这局我会很认真地跟你比。”

开战前，婷宜的目光，已恨不得化为利剑，实质性地刺入之惜身体。

回答她的，是之惜漠然的无动于衷。

“你放心，心神大乱的错误，我只会犯一次。你乘人之危的机会，也只有那么一次。所以，你少给我得意。”

婷宜气不打一处来，握紧拳头，抑制住在裁判下令前就挥拳而上的欲望。

之惜根本没搭理她。半垂着眼睫，事不关己地转动着手腕。依旧是直到裁判发令前，才懒懒散散地摆出开战姿势。

“呀————”婷宜率先出腿，与之惜踢出的腿，于空气中相撞。

几招电光火石的你来我往，好一番缠斗，场内再次沸腾。

往常到第三局，如果遇到体力消耗量大的战役，之惜通常会表现得站立不稳、气喘吁吁。可眼前的之惜，气息平缓，站得稳稳当当，一点体力不支的预兆也没有。

反倒是婷宜，因为先前两局高速度的出腿，消耗了太多体力。使得第三局出腿速度，慢了许多。

“咚————，咚————，咚————”

与前两局一样，不论是旋身跳跃，还是偏身闪躲，之惜的脚步声都非常灵动，有着一种舞蹈般优美的韵律。

“沙沙————，沙沙————，沙沙————”

与前两局一样，因为抬腿出招，之惜身上的道服衣料，与婷宜高级定制的手工面料不同，难免出现较大的摩擦声。随着她一招一式的舞动，听起来多了一抹韵律。

之惜总爱转动手腕，甚至在出腿间隙，也会有这个多余的惯常动作。每当婷宜想趁机出招时，她的手就像生出了意识，抬手就能接住婷宜飞来的攻击。

但婷宜记得，很久以前，赛场中的之惜，需要精准分配体力、步步为营，是不会让自己有多余动作存在的。

有什么灵光，从婷宜脑海一瞬即逝，快得无法捕捉。

“呼————，呼————，呼————”

与前两局一样，之惜的呼吸，很快又出现了剧烈起伏。

之惜每一次出招，挥拳、出腿、闪躲、旋身，所带动的气流声，都充满了某种韵律。甚至是一连串踢腿时，出腿的方向、投落的阴影、时快时慢的速度，都暗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种让婷宜，在心中感觉到不对，却又说不出怎么不对的异样。

在前两局里，因为过度沉浸在给之惜施加的疲劳战术，被得逞的雀跃之心充晕了头脑，使得婷宜忽视了，这微妙的异样感。

“咚————，咚————，咚————”

“沙沙————，沙沙————，沙沙————”

“呼————，呼————，呼————”

之惜的速度越来越快，出招越来越阴狠，招式变化越来越快。

踢出的左腿，会突然变换力道，改成右腿。

旋身侧踢，会突然凌空翻跃，变成突如其来的下劈。

反应极快的婷宜，迅速化攻为守。

“砰————”但还是难免存在防守失利的情况。

比赛时间很快过半。

紧接着，婷宜再度惊愕地发现，那种手脚失控的感觉，再次回来了。

她的眼前，不可控制地出现了太多负面的记忆，芝加哥国际赛的惨败、初原话里话外暗含疏离的拒绝、以及年幼时无数次撞见的，初原不经意间望向之惜的温柔眼神，那眼神与哥哥望向顾之惜的眼神，是如此惊人的重合。再然后，初原为百草涂药膏、初原说话间帮着百草、初原就像注视着之惜的影子一般注视着百草……

她的极度、不甘和痛苦，在一瞬间突然被无限放大，她真的好想质问初原，为什么顾之惜可以，戚百草可以，而她方婷宜就是不行。

可是不可以，她绝不可以在心爱的初原哥哥面前如此失态，因为会把初原推得更远。她必须极尽所能地忍耐，这令人撕心裂肺的痛苦。

太多的痛苦，突如其来地占据了婷宜的心神，令婷宜忘了，这是在比赛台。比起心如刀绞的痛苦，护具得分区上传来的身体闷痛，反而是轻的。

被满场的如雷作响的哗然声，再度惊醒的婷宜发现，自己又一次恍恍惚惚，在比赛中不知不觉放弃了抵抗，红方的积分越积越高，比分扶摇直上。

“婷宜师姐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疯了？怎么打着打着就傻站着不动，白白挨那么多打呢？”贤武道馆的众人，又一次集体目瞪口呆。

“我的妈呀，月光女神今天是不是中邪啦，这灵魂出窍也不待这么玩的啊。”场外观众，窃窃之声，吵吵嚷嚷，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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