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招

*

“哥，我说你怎么一下了赛台，连贤武的比赛情况也不看，二话不说就往这跑。原来……”

婷宜抱臂而望，拖长了音调。

“好好说话，可别随便出言侮辱人。”廷皓怕婷宜又说出什么「杀人犯女儿」、「下水道老鼠」，警告道。

“哼。”婷宜冷哼，满脸不高兴。“我就知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了顾之惜。”

“顾之惜可没有我亲爱的妹妹重要。”知道她小女孩脾气的廷皓，只得笑着哄她。“我来是因为我担心，松柏若是不能活到决赛，那我还怎么把它狠狠踩在脚下。”

“就会说好听的骗我。”婷宜嘟着小嘴，脸上多云转晴。

另一边，亦枫早已赢了比赛，在松柏师弟师妹的欢呼中拥着下台。现在轮到之惜出场。

为之惜佩戴防具时，若白目光不由得落向她的后背。“你的伤？”

背后攻击，尤其是攻击后脑、脊椎等容易引发伤残瘫痪的重要部位，是元武道比赛的禁忌。

若白与廷皓的对战，他被攻击的是前部得分区，伤害小，恢复快。但伤到之惜却是意外。

“我没事。”之惜笑了笑。“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今天的药油，可以让你帮我涂。”

若白一愣，对她俊眉倒竖，作厉声状。“安心比赛，别给我胡闹。”

只是耳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烫。

之惜心情不错地，转身走入比赛区域。在见到佩戴着蓝色护具的对手时，又不知不觉，恢复到惯有的平静无波。

“青红，敬礼————”

“准备，开始————”

*

这是廷皓第一次见到，在赛台上出现的之惜。

之惜的打法，没有太多刻意卖弄的华而不实，不会像婷宜一样，因为考虑姿态优美和赢得漂亮，而出现不必要的花哨虚招。

之惜的一招一式非常自然，防守非常严密，常常能同时考虑到三步外进攻，选择最佳应变的格挡位置。

她的进攻，所用的力，也是恰到好处。一般不轻易出腿进攻，但判断局势出腿后，基本都是一踢必中。很少会踢空，去浪费有限的体力。仿佛每一次攻守招数，都经过严密的计算，精准地分配着体力速度。

“我以前曾开玩笑说，顾之惜的绝招，是没有绝招。她不仅自己没绝招，还总爱拆别人绝招。”

看到又是这熟悉的打法，廷皓忍不住笑出声，神色多了些许怀念。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没想到，打得这么普通。”婷宜忍不住撇嘴。

婷宜眼中，使用华丽的绝招，KO对手或是以压倒性的绝对优势，风光地赢得比赛，才算是真正的比赛。

从没见过像顾之惜这样，对每一招式步步为营，干脆果决地拆招防招。这样的比赛，心思太重，赢了也没有意思。

场上，比赛仍在继续。

第一次看到之惜比赛的婷宜，看得眼睛都直了。“我的天，故意设局让对手出界了五次。这顾之惜要不要脸？比赛就好好比赛，还靠对方犯规出界来给自己加分。”

选手出界一次，或是被判定消极防守，便得一次警告。两次警告，扣1分。选手扣分累积到3分，则直接判定为犯规败。

“这就是顾之惜。”廷皓握拳掩唇。

婷宜的模样，让他想起，幼年时第一次在训练场时，见到之惜出招时的自己。那时的他，只觉得震惊又好笑，还得生生地忍着，想必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吧。

从怀念中回神的廷皓，解释道。“她认为，对手不管因为什么而失败，失败就是失败。换句话说，不论用什么方式胜利，只要不犯规，那就是胜利。”

不仅自己没有绝招，爱拆人绝招，还爱在步步为营地出手时，把对手不知不觉设局出界，或是直接踢对手出界。当年之惜为了弥补先天性的体力弱势，真是用尽了一切谋算。

“都跟你说了，别胡闹。”若白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之惜。“顾之惜。”

之惜慢吞吞了喝了口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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