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

*

俞亮搀着时羽，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慢吞吞地，来到山脚下。

沈一朗联系了司机，但司机开来这里前，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俞亮扶着时羽，坐在长椅上。在众人落座等待的时候，俞亮借来手电，对着时羽的脚踝，前前后后，细看了一番。

俞亮：还好是轻伤。没有伤到不能动弹。回去涂点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时羽嗯。

时羽鼓着包子脸，闷闷地点头。

她是为时光而受伤的，但时光却没有多看她一眼，仍在跟她闹气。第一时间里关心她伤处的，居然是俞亮。

空气里，传来饥肠的辘辘之声。白潇潇尴尬地笑了笑。

江雪明：我这有些巧克力，我自己做的，大家分了吃了吧。

众人接过巧克力，各自尝了尝。

一股刺鼻的辛辣味上头，舌腔里顿时苦辣甜涩，很是怪异。

时羽这是？

时羽喜欢甜食，拿到巧克力，就一口吞了。但是吞完后，感觉胃里火辣辣的。

时光：什么啊，怎么这么辣呀？

谷雨：挺好吃的，就是吃完有点晕。

白潇潇：你用了酒？用的什么酒啊？

江雪明：我用的是我爸的白酒。我做完才知道，五十二度的。实在不好吃，大家就别吃了。

江雪明声音越说越小。

时光：我勒个去。五十二度？姐，你千万别吃……啊，你吃完了？你怎么吃这么快？快，快给我吐出来！

时光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赶忙想制止时羽。恨不得把手指，塞进她口中，去抠回来。

时羽嗯？

时羽迷迷糊糊地眨眼。

苦着脸刚吃完巧克力的俞亮，被时光的举动，惊讶到了。

俞亮：怎么了？

时光：什么怎么了，我姐高浓度的酒，一滴都不能碰的！她一碰酒精就过敏，皮肤会发痒。她醉酒后，头脑还会发晕，跟发烧时一样，会抱着人不放的。

时光越说越急。

时光：哎呀，你不懂。她一碰酒精，又是醉酒发晕，又是过敏发痒，抱住谁就会蹭谁的。你离她远点，千万别被她……

俞亮还没有，听时光火急火燎地说完。一双手臂，已经朝他抱了过来。她闭着眼，大脑昏沉沉地，靠在他脖颈侧，呼出醉意撩人的热气。

俞亮只觉得，热意上涌。他的脸颊发烫，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皮肤相触间，就像一根羽毛，在心头来回拨弄，泛起难耐的痒意。

时光：……抱住。

但已经来不及了，时羽不停地，拿脸颊贴在俞亮的脖颈，手肘蹭着俞亮的肩膀。

俞亮手脚僵硬得，快要无处安放。

江雪明：啊，时羽姐，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严重。

江雪明都快哭了，赶忙跑来道歉。

俞亮：小雨，别乱动。

俞亮想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臂，被她靠在他怀里，毛毛虫一样的扭来扭去，给弄得头痛不已。

但是这一秒扒拉开，下一秒她还是抱上来。

白潇潇：这怎么办啊？时羽是女孩子，不能这个样子，靠着俞亮吧？

谷雨：还能怎么办，赶紧把她拉开。

谷雨冲到时羽身边，试图帮忙。

时光：别，谷雨你别碰她。你一碰，她也会缠着你。

白潇潇：那我来。

说着，白潇潇起身，帮忙把八爪鱼似的时羽，拉了过来。时羽双目紧闭，白皙的脸颊，全是蒸腾的酒意。她旋即抱着白潇潇。

时光：哎，没用的。她很快又会说胡话的。

时光捂脸，他真的不想再看了。

时羽时光……我好难受……

时羽昏昏沉沉的，大脑糊得，已经分不出谁是谁。开始蹭着白潇潇的肩膀，浅浅地低吟。

时光：跟我讲也没用。你回去吃点过敏药，明天吃点醒酒汤，睡一晚就好了。

时羽二嘎子……咋……这么……笨……捏……埋了……吧汰的……

时羽轻轻软软地，发出呓语。像羽毛一样，划过耳畔。

时羽嘎嘎蹦蹦的……整天……干哈呢……

坐在她和白潇潇身旁的俞亮，睁大了俊眸。盯着她柔软的红唇。

俞亮：……

听到这句话，众人集体震惊。

白潇潇：你姐喝醉了，还能说东北话？

白潇潇不可思议地问。

时光：额……以前是不说的。可能我姐的一个好朋友，一生气就爆东北话，导致她醉后也跟着有样学样了。

时光也觉得，自己被雷到了。

谷雨：你姐真是个神人。

谷雨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俞亮：时光，一点酒精，就能把她弄成这样？那她一个人在外，岂不是很危险？

俞亮皱眉。

时光：放心，我姐很少出门交际的。她很宅的，除了看书、学习、画画、下棋，基本上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时光到是，说的不以为意。

俞亮：这不是交不交际，宅不宅的问题。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俞亮对时光的态度，感到极其诧异。

时光：我担心能有什么用？我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她？

时光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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