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

*

时羽坐在清幽雅致的奶茶店里，捧着樱花味奶茶，坐在沙发里，喝得不亦乐乎。

俞亮：好喝吗？

俞亮坐在对面，撑头看着她。甜唧唧的东西，她怎么咽得下去啊？

时羽嗯嗯。

时羽双手捧着大杯的奶茶。就像啃着坚果的小松鼠。欢快无比。

时羽可惜忘带试卷了。不然还能边喝奶茶，边刷试卷过把学习瘾，简直是幸福的巅峰呀。

俞亮：……

俞亮一时无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俞亮：喝杯奶茶，刷张试卷，你就能达到幸福的巅峰了？

时羽对呀。

俞亮：那你还挺好养活的。

俞亮忍不住打趣她。

时羽你不也挺好养活的？给你盘棋就够了。

俞亮：说到下棋……你刚刚答应我的事，你没有忘记吧？

时羽就知道他会提这茬。

时羽放心，我不会忘。

俞亮：那行。你慢慢喝，我不催你。

时羽书架上的书，是可以随便看的。你要拿一本吗？

俞亮：看书太费时间。我还是慢慢等你喝完吧。

俞亮不傻。他没有时羽那么强的速读力，他看一本书，一时半会可看不完。要是因为看书忘了时间，耽误了下棋，就会被她逃过去了。

时羽你干嘛呀。我不过是怕你无聊，才提议你要不要去看会书。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

俞亮：小雨，你这个骗子，狡猾得很。我宁愿小心驶得万年船。

时羽行，不就是下棋么。

时羽回过头，冲做在前台的老板娘说道。

时羽老板娘，你这还有棋吗？

“有啊，在二楼书架上，你知道的。”老板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模样和奶茶点的环境一样，清秀雅致。

时羽你给我等着。

时羽对俞亮恶声恶气道。

俞亮：好，我等着。

时羽那个，我为了你在活动室这事，特意赶过来，害得我午饭没吃饱。

时羽的眼神，开始飘忽。气势一下子弱了不少。

俞亮：想吃什么就去拿。

俞亮顺着她眼巴巴的视线，看见了橱窗里精美的蛋糕。立马会意道。

时羽樱花味的慕斯蛋糕，她家店的招牌。

俞亮：这样，我去拿蛋糕，你上去拿棋。等你吃完，我们再下棋？

时羽行。

俞亮起身，橱窗边选蛋糕，再去吧台付账。

时羽放下奶茶，起身往二楼走去。

她从二楼回来的时候，她的桌面多了块蛋糕，俞亮也已重新坐在座位上。

时羽玩过国际象棋吗？

俞亮：……

俞亮一愣，见到她手里的国际象棋，郁闷得说不出话。

俞亮：你说上去拿棋，拿的就是国际象棋？

时羽对啊。国际象棋很好玩的。

俞亮：所以你说的下棋，是下国际象棋？

时羽对呀。下国际象棋，让你体会什么是兵不厌诈。

俞亮：小雨，你真是个骗子。居然跟我玩偷换概念？

时羽谁让你总是小瞧，这莫测变幻的人心呢？

时羽拿起叉子，开心地叉着蛋糕。她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羽翼，轻轻颤动。弯弯的眉眼，笑意闪烁。

像极了偷吃糖的小狐狸。

“哈哈，小羽，怎么每回见你，你都在欺负人？”大概是俞亮脸上的郁闷太明显，老板娘都看不过去了。

俞亮：是啊，她仗着自己聪明，老爱欺负我。

俞亮附和道。

时羽瞎说，我哪有欺负他？我这是亲力亲为地教导他。

俞亮：哎……

时羽废话少说，这棋你下不下？不下，我就放回去了。

蛋糕是绝对不会还滴。

她攒钱攒得无比快乐，自从见到老板娘后，她就开始梦想着，以后能在业余时间，开一家雇人打理的奶茶店。她在店里，奶茶和蛋糕无限量供应，还能随意看书下棋。

俞亮：下就下。这个怎么玩？

时羽规则我会教你，你学完再和我下。

时羽一本正经地，把他当初的话，说了出来。

时羽终于知道，当初我不会下棋时，你非要我陪你下棋的感受了吗？

俞亮：你这么记仇的啊？

时羽说不上记仇。只是刚好找到了机会，能让你体验一把我的感受。

于是，一整个社团活动的时间，他们在奶茶店里，在国际象棋中度过了。

国际象棋的规则，大致和中国象棋差不多，但也有很多不同。比如马走日字格，但却没有中国象棋的绊马腿。比如象是走斜格，并没有中国象棋一样走田字。王后权利最大，可以走横竖斜三种格子。

时羽简单的把规则一说，玩了几局，俞亮就很快摸出来棋感。开始与她，你赢一局，我赢一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时羽其实国际象棋也很好玩，对不对？

俞亮：是呀，偶尔玩玩，还不错。

时羽但总感觉，玩的时候少了些什么，没有围棋的韵味。

俞亮：可能是因为国际象棋的元素和规则太多了吧。棋子元素越多，行棋规则越多，越容易拘于形式，也越容易被掌握。而围棋，棋子元素很简单，只有黑棋和白棋，行棋规则也很简单，围地而赢。但正是因为元素和规则至简，没有那么多的形式拘泥，在棋盘上却可以演绎出成千上百种不同的局势对弈，衍生出无数种残局谜题。我想这就是，围棋的魅力所在吧。

时羽我明白了。那些形形色色的棋，是入门难、精通易，一旦规则掌握，能灵活运用，就很容易精通，过后就会乏味，觉得没有挑战性。与围棋相比，就是少了些后劲。而围棋，是典型的入门易、精通难。它可以让人，在自我挑战的路上，摸索很久很久。

俞亮：是啊。所以我才说，你这样的人，天生适合围棋。任何棋对你这样的天才而言，入门都不难，你会精通得很快。但精通得轻而易举，凡事太过容易，又会让你觉得无趣。真正能永久满足你的诉求，不会降低吸引力的，只有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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