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小则如此的冷静镇定,大家心里稍稍有些安稳,如霜赞许道:“怪不得支湃说,只要有莫小则在身边,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呢。” 思晨问莫小则:“你准备怎么办?”
莫小则缓缓说道:“听外边的声音,最多了也就是十几个疾驰者,这个山洞只有一个洞口,他们没法一拥而入。我们守在洞口处,进来一个杀一个,进来一对杀一双。”
几个人连连点头,各自拿起炉钩子,扁担、菜刀、玲珑刀严阵以待,可身后却传来了聂老汉冷冷一声:“正因为只有一个洞口,所以,疾驰者会找来柴草用火攻,我们要么被烧死呛死,要么逃出去被扭断喉咙。”
听聂老汉这么一说,四个人无比的泄气,聂老汉喋喋不休的继续唠叨:“别以为无为国都是善茬,难道你们觉得这里的人就没有反抗过吗?几千人群起而为之,被一百多疾驰者分而灭之。你们这些侵入者,真是幼稚!”
莫小则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他问聂老汉:“如霜、支湃本来不是这里的人,可我却是附魂至此,在他们的眼里我应该就不是外来入侵者了。”
聂老汉不说话了,闭着眼琢磨了会儿,睁开眼睛骂道:“原来不是妖魔鬼邪附在我身上,而是你!”
莫小则指了指外边:“疾驰者的声音可越来越近了。刚才我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聂老汉道:“你说的情况我从来没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但是,我奉劝你不要尝试。万一,疾驰者已经认定你有罪,见面之后不由分说,你只有一条死路。”
思晨招呼道:“小则,外边的快要进洞了,快想注意。”
莫小则横下一条心,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黄表纸,嗑破食指,刷刷写了下咒符,在油灯上点燃,放在了洞门口。
支湃气的直嘬牙花子:“外边的是机器人,不是妖魔恶魂,你这符咒不起作用的。”
莫小则回道:“本来,我不想动这些疾驰者,因为没有了它们,无为国会大乱,可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支湃问:“什么下策,空口吹牛比吗?”
莫小则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荒郊野外,庙宇山林,大街小巷,古井枯坟,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本宅灶君,山神河泊,六甲黄金,吾今差汝,着意搜寻,收魂附体,指天天门开,指地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铸精神……”
聂老汉摇头道:“装神弄鬼是没有用的。”
支湃道:“你懂个屁,莫小则是出魂而去了。”
没过半刻钟,洞口声音明显减弱,远处却有厮杀声起,景婆子因为没有了莫小则的灵魂在身,她悠悠醒来:“这是怎么啦?”
思晨反手点了她的睡穴,招呼道:“死则死耳,我们出去看看。”
几个人开了门,掏开一个雪洞,站在洞口往外看,眼前的景象让人惊掉下巴:但见上百人手持棍棒镰斧,正在和疾驰者撕斗,这些人面目苍白,动作僵硬,有的胳膊断了,一晃一晃,可任凭疾驰者的拳击锁喉,丝毫没有反应,毫无畏惧的继续纠斗,无休无止。
思晨捂住嘴,如霜问支湃:“这,这些人怎么……他们是死人复活了?”
支湃点头:“雪崩埋了几百人,这些人冤魂不散,莫小则是以魂驱鬼,让死尸动起来,这些机器人是无法辨别活人和尸鬼的。这样的主意,这样的本事,也就他能想出来。”
思晨转头跟如霜说道:“这还不算什么,莫小则想当年在泫城护城河外,一人率领几十万阴兵,我虽然看不见,但是呼延秀能看到。”
如霜闻之大骇:“几十万?那得是死了多少人啊!”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见疾驰者统一站定,从腰间解下软剑,金剑飞旋,金光一闪,面前之人就已经身首异处,一颗人头骨碌碌地转到了沟底,身子晃动了几下,摔倒在地,接下来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支湃心里暗暗叫苦,说道:“坏了,这群机器人还真特娘的聪明,只要把对方人头砍下,那就是致命的。”
而百十来号尸鬼好似也得到了统一命令,都撒腿往四面八方跑,疾驰者去追赶枭首,离山洞也就越来越远。
莫小则还魂在景婆子身上,思晨给他解开了穴道。
支湃一脸骄傲,就好像一只斗胜的公鸡:“聂老头,瞧见没,我们把疾驰者给赶走了!”
聂老汉咳嗽几声:“刚才你吓得躲在姑娘身后,抱着那只白色的巨狼瑟瑟发抖,丢不丢人?你呜嗷喊叫的声音就跟磨盘碾到了猫尾巴似的!不过,那位少年真的是驱赶了疾驰者?可喜可贺呀,游吟诗人会为你奔走吟唱的!”
莫小则耗费了巨大的心神,他面有担忧地说道:“我们得换个地方,疾驰者说不定还会回来。”
聂老汉缓缓坐起身:“不会了,疾驰者处理事情,从来都是一击而中,转身离去,从不会纠缠,关键是,他们从未失手,我们暂时安全了,只要在这里躲过今夜,明天,我们就可以出门大摇大摆离开了。”
支湃挤兑道:“您撒个尿都得使半天劲,还大摇大摆呢?”
雪狼非常贴心的找来了一块硬邦邦的肉,思晨说道:“现在洞里能通风了,可以生炉子了,我生好炉子就给你们烤肉吃。”
莫小则调侃道:“这位可是王爷的闺女,郡主大人,双手不沾阳春水,还别说生火做饭了,以前就连吃鱼挑刺儿都不会,现在,贤妻良母了。”
思晨一边点火一边回嘴:“莫小则,你少在这儿冷嘲热讽的,我在这个山洞带了三个来月了,什么苦都吃过了。”
支湃小声对如霜说道:“如霜啊,你去跟雪狼说,让他再去逮一只兔子或者羊什么的。”
如霜疑惑问道:“这么一大块儿呢,得有三四斤肉,完全够赞吃了吧?”
支湃只好说出实情:“你想想,无为国最缺的就是吃的,在这旷野荒郊之外,哪来的这么一整块肉啊?你见过这种肉吗?”
如霜仔细一想,心中一阵反胃。
思晨和莫小则也都快要吐了: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被地雷炸死的死人肉,被雪狼给叼回来了。
聂老汉吆喝着:“给我留着,熬成肉泥,你们是没挨过饿,最惨的时候,易子而食,很常见!再说了,人肉最香!”
支湃大骂:“你再多嘴,我就把你扔出去,把你个老瘪犊子冻晕。”
众人吃饱喝足,不敢出去溜达,就呆在洞中闲聊,时间慢慢流淌,转眼又到晚上,聂老汉幽幽说道:“明天酉时,太阳落山,整个无为国就变成地狱了,明天的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走了。”
夜里,众人迷迷糊糊睡着了,忽听得莫小则怒吼一声:“你要干嘛?”
大家激灵灵惊醒,只见一个黑影站在了哑女阿楠的身边,支湃低声喝喊道:“马勒戈壁的,这老王八犊子要侮辱阿楠。”
思晨二话不说,飞身过去,点到了老头的风池穴,老头晕倒过去,也没有人再理他。
次日上午,众人在洞内实在憋屈,悄悄走到洞外山坡上,寒风虽刺骨,可总比在洞里舒心。莫小则认真地翻阅着那本古书,思晨和如霜凑到一起窃窃私语,支湃百无聊赖地靠在雪狼身上抽着烟,晒着太阳。
一片温馨祥和中,雪狼忽然呜呜发出低吼,莫小则头也不抬地说道:“支湃,你的烟灰烧到狼身上了吧?小心它反了性子。”
支湃却扔了烟斗,蓦地站起身,一指远处:“我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老天爷主耶稣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得有上万人吧?”
他这么一说,莫小则揣起书,手搭凉棚往远处观瞧,如霜和思晨也是倒抽一口凉气:这次支湃没有夸张,山下正前方来的人,可不止一万,人群就如蝗虫一般扇子形围拢靠近,后边绵延不绝,人数难以估量。
莫小则道:“这山上只有我们几个,这么多人都是奔咱们来的。”
支湃道:“现在雷区基本已经都被踏平了,即便剩下一些没响的雷,也拦不住这么多人呐。”
危急时刻,如霜脸色惨白,但是思维毫不混乱:“我们这些人里,最重要的就是莫小则,对吗?我让雪狼带着他攀雪山回孤零岛。”
莫小则问:“那你们怎么办?”
如霜惨然一笑:“黄泉路上我得跟思晨再打一架,对吧思晨?”
思晨也不甘示弱:“你说这话,我太佩服你了,但是我还真就不怕你!下辈子啊,咱俩做夫妻,让支湃靠边去。”
支湃捡起眼袋,猛嘬几口:“行嘞,咱们仨路上也够斗地主了。”
莫小则嘿嘿一笑:“生死有命,命里由天不由我!你们是来救我的,我怎么可能走呢?”
如霜也知道,以莫小则的脾气,断然不会抛下朋友自己逃亡。她拍了拍雪狼的脖子:“你走吧,去山上,如果有危险你就回去。”
雪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思晨忽然想到一件事:“哎,你们都知道吧,这里粮食最精贵了,那你们知道什么东西比粮食更宝贝吗?”
莫小则眼珠一转:“难不成是酒?”
思晨打了个响指:“聪明,那柜子里有半坛子酒,是景婆子用皮毛换来的,我去拿酒和碗,喝足了暖身子,咱们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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