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稻草还是催命符？

与沈寂对视上的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碰巧，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就低下了头，可那几乎一闪即逝的情绪依然被沈寂洞悉。

这算什么？

难不成非得她以德报怨这些人才能满意吗？

谁爱干谁干，反正她不干了！

沈寂嘴角浮出一点笑意，眼底的寒冰却越积越厚，连带着苍白的面庞此时都显出几分恐怖来，深沉黑瞳下的情绪冷漠厌烦，像是一个看厌了闹剧的观众，准备结束这让她恶心不已的一切。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剧烈波动，被沈寂握在手里的无生发出几声低沉的嗡鸣，试图唤回主人疯狂的想法，又像是在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哀叹。

沈寂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其他人抱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对自己投以愤怒的目光，仿佛把自己和整个世界都割裂开，漆黑的瞳眸像是一张无比清透的镜子，将那些丑恶的人性尽数映在里面。

她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正在挑选着自己的同类，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等待她彻底失去耐心的那一刻，她就会带着她的子民一起同归于尽，永坠黑暗。

沈寂沉默的时间太长，贾昊一个人唱独角戏也实在唱不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沈寂的目光里带着一点奇怪的优越。

“沈寂，看在你之前功劳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你伤我这件事，只要你给我你的血，我们就一笔勾销，如何？”

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儿。

沈寂露出一个不带什么感情的笑容，眼底无波无澜，她的身上甚至没什么杀气，可在那一刻，贾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种莫名又十分肯定的直觉告诉他：此时的沈寂比刚才还要更危险。

强烈的避害本能如潮水涌来，贾昊隐隐萌生出退缩的想法，可转念想到身上已经密布大半的毒素……最终求生的欲望还是压倒了对沈寂的恐惧，贾昊咬牙坚持和沈寂对视，即使已经努力遮掩，可眼里还是露出一两分恐惧来。

这样的目的其实所有人都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在耳朵里的时候，所有人也都不约而同地临时倒戈，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情绪一扫而空，转而变成对贾昊的谴责。

“话不能这么说，是你挑衅在前，沈寂道友只是合理自卫，哪里来的一笔勾销一说？”

“没错没错，说起来，倒还是沈寂道友吃了亏呢！”

“……”

立场转变的如此迅速，有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生死面前，这点羞耻心也就成了过眼浮云，变得不值一提。

听着各种为自己辩驳的话，沈寂却没有一点回应的意思，甚至一眼都没向那边看去。这样漠然的态度让许多人感到十分担忧，一边后悔着自己刚才的冲动，一边又忍不住责备沈寂心胸狭隘，只是这么一点小批评都接受不了。

而这样的人真的会愿意那么无私的奉献出自己吗？

所有人都选择性遗忘了沈寂因为贫血而苍白虚弱的身体，他们满心都是对自己前路迷茫的不安，下意识不择手段也要把沈寂这一棵救命稻草与自己死死捆绑，却从来没想过，如果揪的太紧，救命稻草也会变成地狱发出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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