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灾（25）

沈寂的瞳孔微微收缩，诧异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

“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天道难堪地避开视线，不足一米五的身高堪堪只能到沈寂肩膀，五官还能看出几分青涩，声音带着变声前的稚嫩，看着顶多也就十一二岁。

沈寂低头只能看到他一个小小的发旋，心情复杂，半晌才开口：“你是缩水了，还是本来就这样？”

“……”天道臭着脸不想回答，吭哧半天恶声恶气地说道：“你到底还聊不聊正事，不说我就走了。”

“算了，这也不重要。”沈寂有些微妙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少年，收拾好心情，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说说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被说成是东西，天道难得没生气，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刚好能看到另一边的人群。眼里流露出几分怅然。

“这个世界上一开始其实是没有神的，那个时候，唯一有智慧的就是人，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直到有一天，天灾降临，世间民不聊生。苦难之下，难免会生出‘如果有谁能救救我就好了’之类的希望，而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由这些希望，组成的意识体。”

“等等。”沈寂突然打断他，皱眉反问，“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一个因为欲望而催生出的存在？那天道之子是怎么回事。”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天道苦笑一下，“不过这也不准确。那个时候催生出的意识体并不止我一个，我能成为所谓天道，是因为我被‘法则’选中了。”

沈寂心中微微一动。

法则，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

天道像是没发现她的异样，继续道：“他交给了我操控这个世界气运的能力，而作为回馈，我要用这些气运塑造出一个足够优秀的人去造福世间，这个人就是天道之子。天道之子做的好事越多，越重大，这个世界就越稳固，气运也就越强盛，然后又会出现下一位天道之子，如此反复，算是一种良性循环。”

沈寂眯眼沉思，一针见血地指出违和之处，“可现在的情况和你说的相差甚远。这个世界依旧在被灾难席卷，而我，这一次的天道之子，甚至被扔在另一个世界一万年。”

天道脸色白了白，身形脆弱的像是要被风吹散。他轻声喃喃：“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我一个神明。”

果然。

沈寂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而另一位神的人选，也已经出现在她心里。

接下来的话也的确坐实了她的猜测。

“那个人你应该也认识，没错，就是孟塔，一位由一切恶念催生出的堕神，一个本不应该存在这么久的神明。”

提到“堕神”两个字，天道眼里立时燃起几抹火光，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晃动起来，眼里闪过不知是恐惧更多还是愤怒更多的情绪。

沈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天道的表情，发现他的确不像是在说谎之后，心里顿时留下一个问号。

在说起堕神的时候。天道既没说孟塔不应该存在，也没说孟塔的出现是个意外，而是说“不应该存在这么久。”

这句话就很值得人深思了。一方面意味“堕神”的存在不可避免，另一方面，她是不是理解成，堕神是可以被杀死的？

沈寂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而这一次，天道却没第一时间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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