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医仙被他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得瑟瑟发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在大殿下与二殿下二人之中犹豫了一番，随后毅然决然的开口：“四……四个月了。”

“玄凌”冷声开口：“成玉，还不松手！”

成玉松开了医仙，心中那小火苗死灰复燃，他越过“玄凌”，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紫殊”身上。

下一刻，不由分说的扣住她的手腕，欲将她往外带。

成玉：我有话跟你说！

“紫殊”挣扎着，却不敌他的力气，只能回头喊玄凌。

随后，成玉的动作被“玄凌”挡了下来，他极为自然的将“紫殊”护在身后。

“成玉，这是你未来嫂嫂！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听见“嫂嫂”二字，成玉面色一沉，一双黑眸染上一抹红，随即又立刻消失。

就在这一瞬间，别人未必能发觉，但“玄凌”与“紫殊”二人却看了个确确实实，这位二殿下，果然已经有了入魔的征兆！

医仙躲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想那么快被灭口。

成玉没有理“玄凌”，眼里只有紫殊一人。

他嗓音低沉沙哑，还带着几分从前没有的阴寒。

成玉：我再问你一次，可愿随我走？

成玉：你若愿意，我即便是丢了这一切都在所不惜！

“紫殊”微扬下颌，决绝道。“我不会随你走的，玄凌说的没错，我是你未来嫂嫂，这话我希望你日后不要再提！”

望着眼前之人这般决绝，成玉失了力气般的往后退了两步，眸中头一次染上阴郁。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从未尝过求而不得的苦，没想到竟是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紫殊”不再看他，抬手拉住“玄凌”的衣袖。“我们走吧。”

“玄凌”淡淡的“嗯”了一声。

二人便越过成玉，离开了医仙的药芦。

盯着那一白一粉的背影，方才那抹猩红之色再次从黑眸中划过，只是此次停留时间长了些许。

此刻，在玉眠宫的玄凌，尚不知有人已经替他做了那么多事。

留善醒来，发现自己又变回了人形……

哦…不，昨夜她似乎就没有变回去。

这几日都是以猫身醒来，如今醒来是人身还怪不习惯的。

玄凌：睡醒了？

留善瞟了他一眼，对于醒来就能看到玄凌之事早已见怪不怪。她懒洋洋的揉了揉眉心，淡淡的“嗯”了一声。

玄凌在榻沿坐下，将留善尚未绾起，披落在肩上如丝绸般的长发理了理。

玄凌：我近日未必能日日归来，善儿可愿乖乖留在玉眠宫，不见闲杂人？

听见他要专心建立大业，留善还是十分欣慰的。

一夜醒来，她也想通了，硬碰不行，顺从总行吧。

不过喜欢与不喜欢的事罢了，让她“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留善我就不能不留在玉眠宫？

每日被困在寝殿里，怪无趣的，连魇兽都能到外头跑跑。

玄凌摇了摇头，柔声道：

玄凌：你现在还不能露面。

如今月华宫里已经有了一位侧妃，她必定是不能再顶着自己的皮囊出门了。

留善我可暂且做一只猫。

留善的眸中一片平静无波，这几日里，总是用最冷静的语气说着怂话，仿佛只要她表现的够平静自然，就不会显得很怂，最多只能说她是良禽择木。

当然，在玄凌的眼中，留善这样不但和怂字沾不上边，反倒有几分可爱。人呐，都有征服的欲望，特别是男子，而他也不是个无欲无求的。面对这样的“示弱”，心中难免会偷偷生出几分自豪。

不过，留善显然不是个时时刻刻都能好好利用自己外貌优势的女子。

但没关系，她可以学。

让她学清九思以往那些嫔妃是不可能的，如今整个玉眠宫，她能“借鉴”的，只有……魇兽。

玄凌那么宠爱魇兽，魇兽又那么喜欢玄凌，这条路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玄凌：善儿，再忍耐一下，不会太久。

他将声音放轻了点，黑眸中盛满了温柔。

玄凌没想过要困她一辈子，他只是不愿她住在成玉的月华宫，她向来都是住在玉眠宫的。

用这个法子将她留在身边，是最周全的。待一切尘埃落定，若事成，他们之间便不会再有任何阻碍，若事败……也不会有人知晓留善与此事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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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墨：你方才看见没？

清九思挑了挑眉头，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神情。

冥帝嗯，他生了心魔。

舒墨停顿了一下，双手背在身后，脚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舒墨：我日前探过思静宫，废天后的修为全废，当真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废天后”。

冥帝陛下的手指有一下没有下的轻敲在石桌上。

冥帝好好地怎么会废了修为。

舒墨：她得罪的人可不少。

冥帝你在她身上种下的心魔种子呢？

舒墨：说来也怪，在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心魔种子的气息。

除非废天后她没了修为，反倒大彻大悟，打败了心魔，但这个可能性极低。

冥帝废天后修为尽失，而成玉与明月都有入魔之相。

舒墨微微一愣，心中的猜测渐渐成型。

舒墨：你该不会是觉得他们夺了废天后的修为吧。

毕竟心魔种子只是唤起魔心的助力，并不是个扎了根就移不走的，对方夺取修为的同时，极大可能连带着心魔种子一起。

冥帝否则怎么解释他们无端端的起了入魔之相。

舒墨：大抵是因为成玉得不到紫殊，明月得不到你？

清九思嘴角的弧度僵了僵，再看他的眼神有些鄙夷。

冥帝你是魔，让上仙入魔不是件简单的事，天后入魔你花了多少心思修为，不用我说吧？

舒墨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确实，在常人眼中都觉得心魔易生，但只有他们魔本人才知晓让人生出心魔容易，但想令其生长是需要费很大一番功夫的。

当初他只是尽量配合留善的计划，自然也不会告诉她，催生心魔之事会有多棘手。

说来感慨万分，起初他那么讨厌留善，每每和她说话都要不断的对自己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如今了解她多了，“退一步”都已经成了习惯。

只要她说，他便去做，也不管有要废多少精力修为。

如今此间事已渐渐步入正途，他得好好想想留善的问题了。

她如今看起来越来越像个正常人，虽说性子冷漠了些，但这都是因为无心所致。

他悠悠的将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叮曾说过留善将来会继承冥帝之位，而他也不知晓清九思的名号，那这位冥帝又去了哪里？身归鸿濛？

舒墨：其实，你为什么喜欢我阿姐？

舒墨决定试探一下。

清九思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瞧他一脸沉思的模样，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冥帝因为脸。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瞬间将舒墨惹怒了，他还以为自己会听到他对留善的深情表白，连起鸡皮疙瘩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结果他就这么一句？？

舒墨：那她将来老了，丑了呢？

清九思一脸莫名其妙，仿佛他在说什么无稽之事。

冥帝怎么可能。

舒墨：怎么就没可能？

冥帝你没办法，我有，她会永远都这般模样。

冥帝哦，不，只会越来越美。

舒墨无言以对，算了，在他身上是探不出什么来的。

舒墨：看样子你也不怎么爱她。

闻言，清九思“嚯”的一声站起来，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舒墨一愣，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些。

冥帝我就是太爱她了，所以到现在她还是冥界白大人。

不爱的话，只要他一声令下，随随便便就能把她收入后宫，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舒墨：你这话说的，就跟不娶她才是爱她似的。

冥帝我这是尊重她的意愿。

渐渐的，舒墨觉得自己已经顺利的进入了自己想要试探的话题。

舒墨：其实阿姐幼时是怎么样的？

留善幼时……

哎，不过就是个小冰雕长成了大冰雕的故事。

但这也不能怪她，经历过生死劫难，莫说无心，即便是有，又能指望它什么？

其实吧，她也有一段很乖巧的时候，只不过那时的她短暂的缺失了“生前”的记忆。

恢复后，从一个可爱乖巧的小姑娘，成了个冷漠无情的小冰雕。

清九思一开始没打算把她培养成冥界白无常，怎奈这姑娘自己争气，明明可以靠美貌混饭吃，偏偏要靠实力。

短短千年，因她之故，原本官职低下的黑白无常，如今地位水涨船高。十殿中本有四对黑白无常，却因她与范无救的崛起，那四对无常全数“降”了官职，称之为勾魂使。

从那时候起，冥界只剩下一对黑白无常。

待他离开东皇钟后，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六界都尊称他们一声白大人和墨大人，哪还有人敢看不起无常之职位。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就是不知道这两位“后浪”为什么死守着无常之位，换个更高的头衔不好么？

舒墨：你怎么不说话？她幼时很难缠吗？

清九思回了回神。

冥帝关你什么事？怎么？还想知己知彼？

舒墨面色一沉，瞧他这副嘴脸，原来留善就是跟他学的！看来此人从前没少在她面前“挑拨离间”。

舒墨：小人之心，我自己阿姐，关心不行吗？

冥帝她有我关心就够了，不需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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