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九思:此乃一处古墓,墓中常年寒冷,是我师父生前的住处。
留善此处,甚好。
留善很满意这寒冷的古墓,此处阴气极重,与她的灵力异常契合,是个闭关疗伤的好地方。
尉迟九思:前面的石室内有一张寒玉床,是由极北苦寒之地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的寒玉制成,修炼内功效果极好。
留善随着他步入石室内,果然见到一张寒玉床。
留善当真妙极,你师父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尉迟九思:这个师父从未提过。
留善将手放上寒玉床,很是欣喜,想来睡在这床上修炼,一年能抵得十年。
留善从今日起,我便在此处修炼。
尉迟九思:姑娘放心,我会在此处替你护法。
留善多谢。
尉迟九思离开后,留善联系了范无救,让他即刻去取轩辕剑。
她在古墓外布下了一道结界,即便紫殊在仙界被识破,叶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她。
她恢复所有记忆后也想起了在叶笙那个仙界所查探到的事,玄凌就是此处未来的天帝!也就是说,他是叶笙的父亲,她的祖父!
回想起当初被玄凌误会的叶笙,也不知他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
被自己的父君误解,偏偏哑巴吃黄连,无法解释,这滋味恐怕是极不好受的。
他不好受,留善便开心了。
内心的愉悦尚未表现出来,一口鲜血先涌了上来,看来范无救定成功取出了轩辕剑。
那熟悉的锥心之痛传来,她支撑不住的倒在寒玉床上,鲜血染红了白衣,她近乎迷恋的望着那白衣染血之处。笑容逐渐浮现在那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在这黑暗的石室内略显诡异。
留善感到自己的修为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随着她合上的双眼,连呼吸也猝然停止。
——仙界——
舒墨与叮对话时,心口突然一阵绞痛。
叮:舒墨君,你怎么了?
他弯下身,死死的捂着胸口,他在留善身上下的并不是普通的追踪术法,他追的不只是肉身的踪迹,还有魂魄。
倘若那人出事,施术者亦会得到感应。随着疼痛的强弱,便可知被施术者的受伤程度。
舒墨:是留善……
舒墨此时也顾不得疼痛感,艰难的起身跑了出去。
叮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他来到留善的寝殿内,也顾不得敲门,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只见留善正在寝殿内与魇兽玩的欢快,一点事也没有。
紫殊.:舒墨?怎么了?
舒墨两步当一步跨至她面前,情急的握住她的双肩。
舒墨:阿姐…你可有事?
留善说过,舒墨虽是她未婚夫婿,但也是她表弟,是以他唤她阿姐,紫殊也不觉得奇怪。
紫殊.:我能有什么事?
紫殊一脸莫名其妙。
舒墨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劲,缓缓松开了握着她肩膀的手。
不可能,他的术法不可能出错。
可眼前的留善,无病无痛,好好地站在那儿。
叮:舒墨……
舒墨:没事就好。
舒墨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如今叶笙都在金吾军当值,甚少回玉眠宫,只是偶尔回来看看留善。
叮:大魔王…近日有些奇怪。
舒墨:你也这么觉得?
叮:嗯,平日她身上那股寒气我靠近一点都浑身发抖。如今却是没有了。
舒墨不觉得自己的术法出错,心间那股疼劲还未全然消失,回到寝殿后他决定使用追踪术,查探留善具体的所在。
叮:如何?
叮迫不及待的问。
舒墨:仙界没有她的踪迹!
他可以查到仙界无她,但却无法知道她具体的位置,想必是留善发现了自己对她下的追踪术。
如今再想寻她,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叮:什么?!那方才殿中何人?
舒墨:她一定还留在凡界!
叮:啧,受这么重的伤还敢独身在外,大魔王的胆量果然是从小练起的。
舒墨:叮,你留在这儿等我父君回来,此事先瞒着他,稍微注意一下他跟殿中的留善即可,我先去人界找找。
叮:好,舒墨君,万事小心!
——————
仙界一时,凡界已过月余。
“你们听说了吗?这山上最近来了只恶鬼。”这是一名老者的声音,语气似乎对此事深信不疑,像是亲眼见过一般。
那年轻的樵夫背着一捆柴火,笑了笑,并未将老者的话当真。“我日日来回山上山下,也未曾见过什么恶鬼。”
老者语重心长:“小伙子,你可别不信,听咱们村里人说,那恶鬼生的极为恐怖,尖嘴獠牙,眼大如牛,头上还有角。老夫劝你还是别再上山砍柴了。”
年轻樵夫无奈一笑,显然还是未将老者所言听入耳。“老人家这话说的,不上山砍柴,那该如何过活。”
“小伙子,你怎的就说不听呢。”他也是一片好意,不想更多人死于恶鬼之手。
“好好好,老人家,我这便出去,多谢老人家提点。”年轻的樵夫见老者这般固执,也不好与他反驳,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好意,于是只好假意顺从,绕了个道上山。
尉迟九思在古墓中守了月余。
他那日被留善救醒便没有回过尉迟府,也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
他近日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有时一觉醒来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不敢离留善太近,也不敢太远,夜晚睡觉甚至用树藤绑住双腿,但醒来依旧不在原处。
留善醒来后,也不知外头过了多久,她比从前更加虚弱,甚至连起身都有困难。
看来她的伤比自己想象中严重多了,这凡界之物根本帮不了她。
看来…她必须回冥界。
留善强撑起身,走出石室,尉迟九思就在外头不远处的水潭边。
尉迟九思:宝儿姑娘?
留善此刻面色苍白,步伐亦不如往常那般稳健,虚弱的仿佛风一吹即倒。
尉迟九思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扶她。
留善我都这样了……你不打算扶我一下?你就这般讨厌我?
若是换做旁人,留善绝不会说这番话,但冥帝不同,再怎么说她也算是被他养大的。
尉迟九思连忙解释道自己并不讨厌她,为了证明此话不假,他只好道了声冒犯,将她稳稳扶住。
留善我现在要去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可我如今伤势过重,无法自行痊愈,你可愿带我去?若是不愿咱们可以就此分道扬镳。
尉迟九思:我愿!
留善你都没问是什么地方。
尉迟九思: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我哪里都能带你去。
留善即便那地方于你来说很可怕?
尉迟九思:不怕。
如今的尉迟九思只是个普通凡人,若要成为冥帝,还需一个契机,带他前往冥界说不定他能寻到属于自己的机会。
留善那你抱我吧,我走不动。
尉迟九思:这……
尉迟九思有些手足无措,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的敲着。
留善快点,我很累…
尉迟九思:这……那…冒犯了。
许是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并未犹豫太久,伸手从留善膝窝穿过,将她稳稳的抱了起来。
留善有些困倦的伸手勾住他的颈脖,将头靠在他怀中。
抱起她后,本还心跳如鼓的他眉头一皱,这姑娘很轻,小脸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抱起来只觉得这姑娘身子太薄了……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
留善向西边前行十里路,有一间破庙,入庙后点五炷香,三长两短,之后自会有人接应,我想……睡一会儿……若我没醒,你便将我腕上的镇魂手钏给他们看,他们会带我们进去的。
她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重,缓缓垂下。
尉迟九思:…好…
尉迟九思轻声应道,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姑娘实在太轻,他不明白身子这样“薄弱”的姑娘该怎么活着。
哦,不…
她说自己是恶鬼,所以她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无由来的难过,他见过许多怨气冲天的恶鬼,哪怕是在尉迟府,后宅那些腌臜手段也不少,那些他都能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怜惜之情。
可想到这姑娘,正值妙龄却死于非命,他即想知道她生前之事,又怕知道。
不是对厉鬼的恐惧,而是单纯的不想她经历那般痛苦。
像这样不染纤尘的姑娘,应该被保护才是,怎会有人忍心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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