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皎洁无瑕的明月缓缓上升,仙界度过了最冷的寒冬,许多水系仙者的修为都在那一年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听闻三界混战之后,魔尊与那位宠姬一同灰飞烟灭,魔界一盘散沙,魔尊侧妃也不知所踪,唯留下一子名唤玉清,天帝玄凌念其兄弟情义,稚子无辜,将玉清接回仙界抚养。
至于冥界,因太子殿下的陨落而退兵,随后真正的冥界太子现身,说明缘由,众人这才发现原来真的太子一早被人禁锢,那人与太子殿下生的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幽冥煞气都如出一辙,他假传旨意,这才引起了一场天大的误会。
无奈之下,闭关万年的冥帝提前出关,并向仙界解释了这一场误会的缘由,并表示往后定与仙界马首是瞻,绝不再犯。
而玄凌大度,也表示愿意和平相处。
这场引起冥、仙、魔三界混战的“误会”,因此告一段落。
约莫半月过去,留善四肢无力的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不过修为没什么影响,如今用灵力支撑着走走还是可以的。
她还是住在玄凌的临华殿,与往常不同的是无需再幻化猫身,光明正大的在玉眠宫中行走。
她思索着现下四肢无力,大概是这颗带着祖龙之力的心,令她一时间难以消化带来的副作用吧?
留善不大习惯走到哪里都被人唤天后娘娘,于是只在夜晚出来。
而玄凌从前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即便如今贵为天界之主,无需踏夜布星,但还是改不掉这千年来养成的作息习惯。在政务繁忙时,可以一整夜都待在政殿,又或是将一箩筐的奏折搬入临华殿,将“夜神”职责贯彻到底。
今日他留在政殿,留善便偷摸着出来走走,心里寻思着,她在此处留不得太久,是以平日里也不排斥多陪陪他,就当是弥补她欠下的。
或许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一整年的时光,再回想起仙魔大战那日,那颗鲜活跳动的心依旧会隐隐泛疼,但却不再像当日那般心如刀绞。
手中的幽冥令此刻犹如千斤般沉重,她早晚会回去,也会想办法让一切变回从前的模样。
感受到他人的气息,留善将幽冥令收回,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留善出来吧。
话音落下,来人慢慢悠悠的显出身形。
舒墨:那个……被你发现了。
他可能来的不是时候,恰逢留善睹物思人?舒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毕竟相处了数千年,再者生父不及养父大,留善对冥帝肯定是有感情的,即便不是爱,也是亲情。
留善还有一个呢?
这句话显然不是在问。
随即,叶笙也显了形。
留善你们这是在同我玩躲猫猫?
她不玩这个游戏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只要她想找的人,就一定能找到,显得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比起略感尴尬的叶笙,舒墨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而是咧嘴笑了笑。
舒墨:嘿嘿,好玩吗?
叶笙:……
叶笙侧目望向舒墨,一脸无语凝噎。他向来厌恶魔人,但眼前这个少年明明是魔,浑身上下却充满了阳光的气息,许是因为单纯,所以显得一身正气,非黑即白,他想……舒墨或许是个例外。
无语的不只是叶笙,留善也不想搭理他。
留善找我有事?
正巧撞上留善心情不佳,他们二人还有几分不自在,不知该如何劝解,反倒是她一脸平静的开口打破沉默。
叶笙:听闻你醒来,便一直想来瞧瞧。
叶笙:善儿近来可好?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见到叶笙与舒墨二人,留善的心情倒是异常平静,此间发生的一切,在他们回到十五万年后便会烟消云散。
四千年了,年幼时她的确恨过,后来重塑肉身后想恨却因无心而无力,如今得了一颗心,反而感到释然。
留善挺好的。
叶笙:那就好……
说完,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
瞧这二人眼巴巴望着她的模样,留善竟然也开始有些不自在。
留善此间事已了,但却没能按照原本的轨迹进行,将来回归,可能会迎来巨变。
舒墨:如今已经无力回天,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叶笙:可有打算何时回归?
留善再休养几日便回。
叶笙:那陛下……
说到玄凌,三人又沉默了下来。
留善这辈子招惹了不少人,不论有意还是无意,但她从未有过愧疚之心。唯有玄凌……令她心生愧疚。
但清九思离去的方式太过残忍,在她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他用这种方式,无非是想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好永世替他守护冥界,同时永远都无法用他的心去喜欢别人。
也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留善虽然不清楚喜欢的感觉,但对玄凌才会表现出的异样让她多多少少开始有了怀疑,可她拒绝细想,因为跨不过这颗心的槛。
所以玄凌与冥界,留善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即便愧疚,也只能如此,若将来有缘,说不定他们还能再见一面,时隔十五万年,他的感情也该淡了,甚至可能有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届时二人或许还能坐下喝杯茶,犹如多年好友。
又或者……
此次一别,将后会无期……
思及此,心间那股不适又开始蔓延,她刻意将其压下,开口转移注意力:
留善那法诀可学会了?
叶笙心知她不想多言,便也不多问。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熟悉。
留善递了个小巧的白瓷瓶给他。
留善这是可以疗愈天雷所伤的药水,回去后服下,可保你平安。
叶笙:那你呢?
留善我自己也有。
她将药水塞入他手。
收回手时,若有所思的望着那白瓷瓶,暗自呼出一口气后才将目光收回。
唯有如此,他们的命运,才不会改变。
叶笙收下了白瓷瓶,隐隐也有几分期待将来与女儿的“相遇”。留善幼时定然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随后三人聊了一会儿,相约三日后一同潜入冥界。
留善回到玉眠宫时,与刚回来不久的天帝陛下撞了个正着。
玄凌极其自然的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一同步向临华殿,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天帝陛下:这么晚,上哪儿去了?
留善睡不下便四处走走。
天帝陛下:日后夜里无聊,天后娘娘大可来寻朕作伴。
玄凌推开殿门,牵着她在云榻上落座,低沉磁性的嗓音难得带着一丝不正经的暗示。
可是留善显然没听明白,呵了一声,反问道:
留善看你批奏折?
她是有多无聊才放着自己的事不做,跑去看仙界陛下做事?
天帝陛下:……
天地陛下轻咳一声,心下叹息。
天帝陛下:天后娘娘,咱们既已签了婚书,大婚之礼是否也该提上日程了?
如今二人虽然同住一殿,但一个睡绳子上一个睡榻上,根本没有夫妻该有的样子。
玄凌思索着,这大婚之礼是一定要补的。
否则怎么看都是委屈了他的这位天后娘娘。
留善天帝陛下很喜欢成亲?
不累吗?上次大婚只进行了三分之一她就已经不耐烦了,既然在这个时代婚书签了就成,又何须多此一举。
天帝陛下:……
天帝陛下被噎住了,这话听上去像极了讽刺,但玄凌了解,留善并无此意,单单是不解风情罢了。
于是他试图挑明些说。
天帝陛下:朕只是喜欢天后娘娘。
留善眼睛一顿,眉头有些纠结,随后默默“哦”了一声。
面对如此反应,玄凌有些不高兴了,抿了抿唇,重复着她口中吐出的音节:
天帝陛下:哦?
哦是什么意思?已阅?
留善我一早就知晓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总不能让她为已知之事感到惊讶吧。
一席话说得理所当然,天帝陛下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天帝陛下:天后娘娘说的在理…在理。
留善时候不早了,天帝陛下早点歇下吧。
说完,留善缩了缩手,准备起身。
可天帝陛下却没有松手,稍稍施力,又将她带了回来。
天帝陛下:善儿日后别睡绳了。
今日早朝,他龙座都没坐稳,众仙已经开始催促他延续血脉。随即而来的还有纳妃之事。
玄凌认为,头一件事或许有商量,但第二件事没得商量。
留善那我回以前住的地方?
天地陛下都快要“气”笑了,论不解风情者,不论有心无心,天后娘娘当属仙界第一。
天帝陛下:天后娘娘自然该与天帝陛下一起睡才是。
留善有些无奈,她不喜欢心间的跳动,所以想要远离玄凌,可又因愧疚,忍不住顺着他。
反正还有三日,这三日里,她什么都依他就是,也算是小小的填补了对他造成的“麻烦”。
留善那天帝陛下是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玄凌微微一顿,没想到竟然这般顺利。
半响,轻咳一声。
天帝陛下:自然是外面。
留善点了点头,因四肢发软的症状没有缓解,所以她的动作比平日里缓慢。不慌不忙的爬到云榻内侧,既然有榻可睡,自然不会像睡绳时一样合衣而眠。于是就见天后娘娘慢吞吞的宽衣解带,毫无男女有别的意识。
回过神发现,天帝陛下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也没有宽衣的动作。
虽然贵为一界之主,但玄凌却不习惯被人服侍宽衣,是以临华殿夜晚也从不会安排侍女服侍。
书上说过,妻子是有责任服侍夫君更衣就寝的,看玄凌这样,莫不是在等着她做?
她想了想,伺候人不属于她擅长的领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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