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世家贵女vs浪荡公子

“谢昭阳，你可以选择和我一同离开，我们离开齐国，远走他乡。”

我想的，沈晏初。可是我找不到你了。

正文:

6.

回到谢家，我依照母亲希望的样子成长，做事。利落地拿下家主之位，恭敬地把令牌交在她的手上。

“囡囡，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母亲尝尝，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梅片雪花洋糖，你最喜欢的。”

我俯身趴在她的腿上撒娇，她捏起一片晶莹剔透的糖片，顺了顺我的头发。

已经很少有人称呼母亲为谢夫人，他们会叫母亲家主，无论王谢。她希望我能同宋之舟联姻，以便更大程度地架空皇权。

遇到宋之舟那天。是上元佳节的花灯会上，司马相如同卓文君的面具相撞，他扶起我轻声说抱歉。

再后来的一切，水到渠成。我知道暗处里的隐卫会把记录好的一切告诉母亲，果真，回到家里，她高兴的问我成没成。

我只通红着脸，装作羞涩的点点头。

然而我和宋之舟的婚约传遍江南的时候，他到底没忍住。

“谢昭阳，记不记得你那时说过什么？我以为你和她，是不同的。”

“沈晏初，你信我吗，这是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是昭阳，没必要做的，现在你我手里的筹码已经够多了。”

我握了握拳。

“还不够。”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最终上前来，一把抱住我。久违的雪松香，清清润润。良久，他后退几步，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似的。

“那么，谢昭阳，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那个午后，与我相伴八年的人离开了。前五年他一手教我如何生存，后三年，他默然应承我提出的所有要求，一路披荆斩棘。

那时我一直以为想不明白的人是他，后来惊觉是我一早就沉溺于自己编织的谎言里，甚至愈走愈远。

回忆至此，也该告一段落。我下船走上岸边，没想到宋之舟就站在那里等我。他一手提着花灯，青衣温润，笑意浅浅。

然而此刻我想的却是，他如何知晓我在这里。母亲的隐卫们已悉数为我所用，难道其中会有异变？

7.

想到接下来我要做的一切，心下有些情绪翻涌。

我上前去，抱住他。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啦？”

“心有灵犀？我想婚期将近，你总是不安，会出来散散心。于是便走遍了盛京的街道廊坊，终于在这里遇到你。”

我噎住。打量着他，眸里星子闪烁，满满是我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我问。

“宋之舟，你真喜欢我呀。”

“嗯。”

“就因为花灯会上的一切吗？”

他点头，又摇头，只是看着我。

“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

是么？我疑惑，并没有和他相关的记忆。

“乾元三十四年，我去谢家做客。那时你正同谢夫人在凉亭里赏花，亲昵地贴在她的腿上。我最初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觉得有什么稀奇，谢夫人起身离开以后，你擦了擦衣袖。催吐了她喂给你的荷花酥。而后你同一位丫鬟交代了什么，就在那里静坐了一下午。”

我沉默，我以为完全掌握了的宋之舟，脱离了我的计划。

“昭阳，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兵不血刃的解决我。”

我再一次沉默。

“我也在那里看了你一下午，没有想过，我会对一个人产生那样一种着迷的好奇心。就是因为这个好奇心，让我不断地了解你，调查你，最后爱上你。”

“你背负的东西太多，我想同你一起承担。无论你做什么，我总是支持的。”

我看着眼前的青年，他是左相得意的孩子，是大理寺少卿。世间传言的修罗，却生的如此温润如玉，多情缠绵。

简直荒唐可笑。是我太过大意地掉以轻心，以至于被他握在掌心。

“可是，宋之舟，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呀。”

“没关系，我可以等。”

“是吗，可是我以为真正喜欢一个人，若是知道她一点都不喜欢他，要么气急败坏，要么洒脱放手。如你一般，自始至终，平淡到底的，还是头一回见呢。”

宋之舟笑了。以往他只是浅笑，或是温雅，或是从容。并不如此刻一般，释然而真实。

“昭阳，我们结亲，各取所需。不是很好么。虽然你不喜欢我，也并不讨厌，这样就足够了。”

他冷了冷唇角。

“我只是要接任父亲的位子，替我的母亲正名罢了。”

终于在互相坦白的这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就算脱离了母亲，又真的能生活的快意么？

就算站在了高位，又真的能无所遗憾，无所畏惧么？

“谢昭阳，你可以选择和我一同离开，我们离开齐国，远走他乡。”

我想的，沈晏初。可是我找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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