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未消,兹州又逢苦难。一场瘟疫不知从何而起,来势汹汹,不过几日便有数百人感染,愈传愈凶,霎时兹州的所有医师都加入了这场病疫的救助。
靳桑眼瞧着百姓的死亡越来越多,他们遭受着病痛与饥饿的双重夹击,无力至极。她心中担忧,吩咐府中的管家煮了粥,还准备了许些药物在府门口布施,她自己也不管疫病的传染风险,亲自来布施,只是带了面纱来遮挡。
百姓了领到了白粥,脸上都十分感激,可感激的只是东庆茶庄的二小姐,不是太守谢舒望。
他们清楚,谢舒望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他们心中从来都不承认靳桑和谢舒望是夫妻。
“靳二小姐真是个活菩萨啊。”
“是啊,有靳二小姐是咱兹州的福气。”
“真的不想靳二小姐居然被那姓谢的糟蹋了,罪过啊。”
“害……他一定会遭报应的。”
百姓们的谈论都传在靳桑的耳中,但她并没有多管这些。
不知是不是布施的作用,兹州城里的病患少了许多,可人也少了许多。靳桑许些疑惑,但也寻不着根本。
一日布施结束后,靳桑吩咐着下人收拾着物件,不经意的一撇眼便瞧见谢舒望的下属在街上。
有了上次杀人的见识,靳桑打心里觉得有他们在的地方便是不幸的。蹙了蹙眉,靳桑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害怕被发现,她也只是远远地跟着。
只见他们进入了一间房屋里,接着又拖出来一个满脸疮的人。
那是个深感疫病的病人,可是他还活着,被那下属无情地拖在地上,身后也有家人在低泣,也不敢放声大哭。
靳桑捂了捂嘴,继续跟在那些人身后,看见有许多同样拖着病患的人汇合,朝着郊野走去。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山坡,靳桑跟得很远,只隐隐约约看到他们将手中的病患狠狠地抛起来,丢在山坡底下的坑里,便匆匆离去。
等到那些人走开,靳桑才走到那个大坑前,以防被感染,她只敢捂着嘴微微探去。只见无数生疮的人堆积在大坑中,有活人,有死人,死的久的甚至生起了蛆虫,白色的虫子在四处蠕动。
只这一眼,靳桑便忍不住作呕。
难道兹州城的人少了,没想到居然是被抛在了这里……
这都是谢舒望的杰作吗?
这里荒无人烟,她不敢多留,又迅速沿着原路回去了。方一回府她便急匆匆地找上了谢舒望,还未来得及开门,却听到房中人的讨论。
“主人,城中的病患越来越多了。”
“还是老规矩,病重的拉出去杀了便是。”
他轻飘飘的一言,却是决定了别人的生死!
靳桑破门而入,怒道:“杀了便是?杀人在谢太守的眼里便是如此简单吗?”
谢舒望没想到靳桑居然在门外,按照平日,她是万万不可能主动来找他的。
“小桑……”
“谢太守作为兹州的官,为什么却不履行你的义务呢?他们把这个位置交给你不是让你给他们罪受的!”
“我有我自己的规矩,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谈什么来教我?”谢舒望这次出奇地没有忍受,竟是同她吵了起来。
“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可曾告诉我什么?我现在只知道谢舒望是个罪大恶极的祸害,不配为官!”
一次又一次让靳桑失望至极,她说完便是甩门而去,巨大的声响落在门上。
谢舒望只是看着她离去的地方,不言不语,直至身旁的下属提醒。
“主上,俞津桓已经在回兹州的路上了。”
谢舒望长舒了一口气,没有转身,只是说:“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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