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我从那方软垫上爬起来，那人忙不迭地起身，一面哎呀叫疼，一面给我解释：

屠桑：青峰山本就是因凶狠猛禽众多，无人敢出入才被视为鱼国禁区

屠桑：师父与我为在此处生存，设下诸多野兽夹与蛊虫洞，蛊虫洞中的蛊虫只咬噬涌血处的皮肉，再顺着血脉咬噬全身的血肉。我们应该是掉进了师父与我设的蛊虫洞中。

还未听他说完，我便感觉有密密麻麻的蛊虫爬上我的手臂，钻入我的血肉中。

完蛋了！

这蛊虫威力惊人，不消片刻我的头已经开始昏沉，重心不稳将向后倾倒。没有预想的冰冷泥地，竟跌入了一方温暖宽厚的怀抱。

屠桑：小仙女！小仙女！你没事吧？

我只觉全身脱力，站也站不稳当只能沉沉地应他：

玄姬：想来…蛊虫已入我…血肉，阁下…可有…可有办法医治？

久久未听他应我，我昏沉地快要睡过去，想我堂堂鱼国公主今日竟要死在这荒山之上，心下不免生出几分凄楚。

突然，手心处传来一阵锐利的疼痛，我微微偏头，只见他拿了把尖刀又要划破自己的手掌。

玄姬：阁下…这是要做什么？

屠桑：我自幼便给师傅试药，这身体中涌动的血液已可以毒攻毒解毒，只是我…从未试过蛊虫之毒，也不知这以毒攻毒的法子能否救得了你。

说时不忘将我的手心划破处紧贴在他的手心，又撕了块长布条扎紧。

另一只手环过我的腰，齐齐跌坐在这蛊虫洞中。

我已无力挣开他，却仍虚弱地开口道：

玄姬：阁下…本可…免这无妄之灾…又…何苦…此番救我…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不顾…

他也不答我，仍是笑吟吟道：

屠桑：阁下阁下叫得好生生分，我叫屠桑，不知小仙女芳名？

玄姬：我叫…玄姬

屠桑：嗯…玄姬，我叫你阿玄可好？

我无力再开口，心下暗忖：若我们能见着明天的太阳，便随你怎么叫了。

屠桑不再说话，握着我手的力道也渐渐松了下来，想来亦是入了蛊虫。我不由得心下一动，挪了挪指尖，再难抵周身乏意，在那人的怀抱里沉沉地睡过去了。

……

屠桑：阿玄！阿玄！醒醒…

温柔的甘泉，我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干裂的唇。

玄姬：嗯？…

我微微侧了身，从喉咙里逸出一丝声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待意识复位才惊觉外界光线的强烈，缓缓睁开半眯着的眼，入眼是素白布条浸染了大块血渍。

呼。

血渍已干，抬头有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地撒在身上，暖洋洋的。还好，捡回了一条命。

我抬手解了那布条，顺手塞进了夜行衣的内兜。瞥见环在我腰上骨节分明的手。

我动了动喉，有些尴尬地开口：

玄姬：你打算这样抱到几时？

那人嬉笑着收了手。

腰上一松，我便站起身来。那人赖坐在地上不动，微笑着朝我抬手：

屠桑：阿玄…扶我起来吧

我简直…

罢了罢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本公主忍了。

出了洞后才猛然想起，自我宫外守卫倍增后母后每日辰时必来斛珠宫看我一回。

此时约莫已是卯时，不行，得赶快回去了。

玄姬：屠桑，昨日之恩，来日必报。我得空了就来找你。你若闲暇，也可来鱼国皇城斛珠宫找我。我还有急事，改日再来拜会尊师！

那人难得一副正经模样，拢了拢外袍将手朝身后一背，朝我朗声道：

屠桑：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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