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二）

封尘陌路，始于听松崖，终于悟心寺，仍道墟山出入必经之路，入山者，自听松崖起，至悟心寺终，出山者，自悟心寺而起，接扣心三式，而定始终。

而悟心寺则是一座灰白小寺，建于道墟山主峰山腰之处。在寺院之中，分有四处建筑，除去挂有悟心寺三字的大殿之外，其它三处分别明曰缥缈轩，儒风馆及释门院，及为悟心寺下，道、儒、释三脉，然就在两人踏入寺院的一瞬间，只闻这三处分别传来一声空灵而悠长，洪大而又威严之钟声，大殿之门，亦是缓缓而启，道墟尘，陶姚两人立于殿外广场，随之阖手行礼，同时言到“弟子道墟尘（陶姚），见过大道师叔（大道圣师）”

“诸君慈悲，二位此回一扣山门，可是欲闯，封尘陌路。”

“是。”

道墟尘阖手在行一礼，而后言到，“弟子道墟尘，欲送陶姚入世，代陌路一行。”

“既然如此，那便，请吧。”

语落之刻，两人便是步行而入大殿之中，殿中无人，只见供台之上，无数烛火之中，未设神佛，也无无妖魔，仅有草书一字，似为心字，又似不是，供于其中，不甚明朗。

道墟尘却是对此未有何疑惑，只是对着这字，拱手而拜，随之起身一刹，忽感微风扶过，引烛光摇曳，又见，点点星火之光，于烛火之中飞出，化为一人形生物，其形似熊猫，却是站立而行，那熊猫落地，对着首墟尘一行礼，便是刹那拳出，道墟尘仓惶间，举手而挡，然猫熊掌力之大，道墟尘亦是无法硬扛，连退三步之远。

但见那似熊猫未有停顿，瞬纳四方灵气，化黑白两气，而后在见他，似是融入万物之中，一撑探出，慢，慢的如画一般的静止，却又是如风而来，无可避，无可躲，道墟尘自知，此乃他扣心三式第一式，“物忘。”

道墟尘深呼一口气，而后起式，自己虽然不会物忘，但此招所考，自己以前已经行过一遍，又怎么会不知。

一时间，道墟尘手起诀，心入静，神自清，如坐忘无我，而后且听风吟之声，同时，闭眼瞬间，如游方外，又似与山川风月相合，与此之时，道墟尘左掌随意而出，只见双掌相接一刹，道墟尘在退三步，止住身形，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那熊猫微微点头，而后手捏法印，刹那光华普照，而后现庄严之像，刹那之后，似是，他及道则，他及世界，而后法印出，再奔道墟尘而来。这便是第二式，“禅寂。”

道墟尘微退半步，深吸一口气，而后双掌相叠，躬步而下，爆喝一声，刹那睁眼，竟见身化佛国，三千莲花开，又见万佛诵经，经文化梵，以文筑世，而后见，掌出一瞬，仿若三千世界，重压而下。

双掌再接，佛国碎，那似熊猫的生物后退半步，而后手合拾，道一生慈悲，同时，浩然之气生，在出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却让道墟尘如临时大敌，一瞬间，灵力尽提，全力而应之。而此，便是扣心三式之终式·放心。

就在双方掌接一刹，道墟尘刹那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起身刹那，连呕数口鲜血，见陶姚欲言，遂是摆了摆手，“无妨。”

“山长不愧异于常人，以感触强拟忘我之境而接物忘，以衍算化佛国世界而拒禅寂，却只是这第三式，当悟心之。才接的下来。”

道墟尘望着熊猫，无奈一笑，随之又是咳出了一口血，耸了耸肩，说到“未至悟心寺之前，我便已经是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想试试罢了，不过好歹少了两考，也是够了。”

语落瞬间，只见天渐暗，景物逝，而后听流水声，一瞬恍然，两人已入一片曼珠花海之中。

陶姚一愣，而后瞬间扶起了道墟尘，正欲为他疗伤之时，却发现道墟尘之伤，已是瞬愈。

“咳。”道墟尘清咳一声，而后到，“出了悟心寺，不管多重之伤，皆会愈合，毋需怛心。”

而就在道墟尘话落刹那，忽闻琴声起，而后花海摇拽间，点点红芒升天而起，而后汇聚成一袭红袍，一双玉手，一头青丝，一张妖媚脸儿，云鬓花颜金步摇，一点靥面妆，一双狐狸眼，启口之语调，及欲勾人之心魂，“我的小师弟哟，久见了。”

陶姚望着那张脸，先是一愣，而后不知为何，又是有些害怕，微微退步，望着道墟尘，声音微颤到，“这……这……，这是义父？”

“是，也非是，你若是害怕，闭眼听听那琴声，这琴声乃大师兄所留，自可助你恢复心神。”

道墟尘护着陶姚盘腿坐下，而后见他神色如常后，方才转身，拱手到，“见过二师兄。”

“小师弟此行，可是欲代那位可人儿一闯此关？”

道墟尘望着那一脸笑意，双眼快弯成月牙儿的红衣，一拍额头，无奈到，“你不觉得，他长的很眼熟么？”

“哎？”红衣一愣，而后飘了过来，仔细打量了那似是已经入定的陶姚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哎哎，这孩子……”

红衣又是笑了一会儿，又是飘到了道墟尘旁边，笑到，“怪不得咱觉得他这么可爱呢，快说说，这小可人儿是怎么来的。”

道墟尘瞟了红衣一眼，清咳了一声道，“师兄啊，我要是说他是你生的，能放他过去么？”

红衣一愣，而后望着陶姚思考了半刻钟，又是望着道墟尘片刻钟，而后到，“不能。”

“哈？为啥？”

“不能便宜了你呗。”红衣望着道墟尘，嘴角微微一翘，而后吐了吐舌头，又是绕着他飘了一圈，凑到了道墟尘耳边说道，“其实呀，你要是说是你大师兄生的，我说不定可以，但现在嘛，小师弟呀……走你。”

道墟尘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红衣一脚踹在屁股上，而后一个踉跄，就是突然消失于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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