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山血海（五）

昆仑之西，惠执笔而记，而后合本，叹道，“一年矣。”

惠书记人界诸处，汇为一书，应世分山海故，遂名山海书，惠视书良久，乎是弃笔丢书，下蹲抱头而泣，不知所故。

“先生，你，怎么？”

听此语，惠怔然，而后转头到，“好友？”

陈晓晓一愣，而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似觉不怎合时宜，轻咳一声，替他拭去眼泪，而后言到，“好友，怎了？”

“我……”惠忽然哽咽，不知如何说，陈晓晓见此，遂是拍了拍他的肩，而后说到，“我四哥说，人之一生，遗憾太多，执念太多，遂比之妖，更易生魔，遂需人相伴，以述胸怀，所以你莫不是一个人，太久了，无人说话，接积郁于胸了吧。”

“没有，我还有笔，有书。”

陈晓晓望着惠执于地的那书，捡了起来，拍掉了灰，似是想到了什么，如是说到，“记得当初你说的故事便是昆仑山下之事，如今在至，看来，你成出了。”

“是的……”

陈晓晓望着那一脸不知是何表情的惠，笑到，“好了，开心些，让我来做你第一个读者吧。”

“啊，不……”

“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噗……”陈晓晓望着惠说到，“你到过青丘山？”

“嗯。”惠以为陈晓晓可能会生气，但见她并无此况，方才叹到，“我过鹊山，而后行了大约三百多里，在一座非常多美玉矿料的山上，遇到了许多高数丈的狐狸，那些狐狸有九尾，凶猛亦常，若非有一老丈相救，吾亦差点藏身狐口，这些也是那老丈与我说的。”

“那老丈是否白发白髯，唯胡子中间一撮黑色，正好将他胡子自分成两半。”

惠一愣，而后说到，“啊？你怎是怎么知道的。”

“那老丈姓陈，住在数百里外的青丘国，是青丘中一个小氏族，陈氏的族长，喝点酒后就喜欢胡扯，但他心中有一个永远的骄傲，叫，陈晓晓。”

“噗，救我的竟然是，令尊？”

“是的。”陈晓晓忍着笑，而后望着惠说到，“你碰到的那狐被称九环狐，其实连狐狸都不是，但它们喜欢装成九尾狐，至于后面，老头几乎碰到一个人，就会说一次，但青丘国外，山路难行，去的人，很少。”

“啊？”惠不解，而望陈晓晓到，“令尊为何要如此做。”

“老头说，九环狐借九尾狐之形而避外敌，且恶了九尾狐之名，那么他们自然需用一些东西来交换，才谓之公平，你这书一出，九环狐怕是要惨了。”

“那……”

陈晓晓摇了摇头，而后说到，“此你之心血，遵本心便好，人界现身的九尾狐很少，而这，既是老头说的，我也不好反对什么。”

惠接过了书，点了点头，而后说到，“此书还是缓缓在言吧。”

“嗯。”陈晓晓望着惠说，“想来好友已绕人界一圈，接下来将往何处？”

“回中原。”惠望着陈晓晓到，“那好友又欲往何方？”

“方自家出，亦往中原。”

“那，惠有幸邀好友同行么？”

“乐意之至。”

“倍感荣幸。”

“哈！”

“哈……”

笑声中，两人便是同往中原之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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