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情残梦 第四章

唐姝瑶是白蔺寒的新玩具。

白蔺寒很“喜欢”她，为了宣布自己的所有权，还在她的脸上烙了自己的名字。他走到哪里，便将她带到哪里，然后想尽办法去看她难堪的样子。

他喜欢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将她似布偶娃娃一般摆正，而后对同行的世家子弟们炫耀：

白蔺寒：看我新得的玩具，比先前那只豹子的性子还要野上几分。

说这话时，白蔺寒是真的在笑。嘴角弯弯，梨涡浅浅，便当真似得了什么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可若真是什么天真浪漫的孩子，便不会将活人当作玩具，更不会随意毁坏那“玩具”的脸。双手双脚同被铁锁拴住的唐姝瑶冷冷地看着白蔺寒，似恨不得将他的骨肉一并咬碎，然后吞入腹中。

每每看到她这般模样，白蔺寒却不怒反笑：

白蔺寒：我就喜欢看你这种龇牙咧嘴的模样，这么凶狠的表情只有你做出来才会这么好看。为什么呢？是因为你牙齐吗？如果把你的牙通通打掉，还会这么好看吗？

言罢，他便突然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唐姝瑶吃痛，从他膝上滚落下来。白皙的脸颊瞬间浮肿，牙没磕掉，只是硌坏了牙床。她吐出一口血来，又自己伸手默默用袖口擦干净。

那一年，唐姝瑶十四岁，距南安国灭，已过四年。

白蔺寒对她兴趣还在。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一起来茶楼听戏的诸位公子早知白蔺寒那阴晴不定的毛病，唯恐他当真生了怒意会波及自己。

有人忙忙岔开话题，想要哄得白蔺寒心情好些。却不料兜兜转转，这话题竟又被白蔺寒带回四年前的入侵南安。

他看向当年一位功臣之子，懒懒地笑问：

白蔺寒：这孩子的姐姐唐梦如现如今在你府上吧，不如带她过来，让本王也看看这姐妹失散四年而后重逢的画面。

这位姐姐比唐姝瑶大三岁，是丽妃所生。

当年丽妃想杀唐姝瑶。

仔细算来，她们虽是亲姐妹，却也是仇人。只是仇恨再深也有血缘的牵绊，如今见了面，优先考虑的也是久别重逢的姐妹之情。

可她们却被推到了戏台上，白蔺寒随意往台上扔了一把匕首。他单手支颐，轻声笑道：

白蔺寒：瑶瑶，杀了她，我便解了你的手铐和脚镣。这样也方便你逃跑，开心吗？

唐姝瑶静静看着他，咬着唇瓣，未发一言。

白蔺寒：你不杀她，那就让她杀了你吧。

少年笑着露出右边的小虎牙，看起来格外天真良善。

局势明显。

一柄匕首，一台戏。两个活人，势必是要死一个的。

犹豫不决时，姐姐唐梦如倒是率先出手捡起了匕首，她用颤抖的声音大声道：

唐梦如：你欠我母亲一条命，你、你现在该还给我了！

她笑了笑，道：

唐姝瑶何时欠的？我倒是不记得了。

唐梦如拎着匕首刺了过来，关键时刻她的手却抖了一下，没能刺中目标的要害。

紧接着，唐姝瑶夺过匕首，可她没有杀唐梦如，而是翻身下台，冲到白蔺寒的身前。

白蔺寒闲暇无事便喜欢教唐姝瑶习武，四年言传身教，如今这招式却是通通作用到自己的身上。他突然笑了，看不出究竟是高兴还是愤怒。

然后，他打掉唐姝瑶手中的匕首，攥着她的手腕懒懒地笑道：

白蔺寒：幼时上学堂，先生给我们讲过猫教老虎爬树最后老虎却冲它亮出獠牙的故事。瑶瑶，你不是小野猫，其实你是小老虎啊。

说着，他手下用力，将她转过身来按进自己怀中。

白蔺寒：她要杀你，可你夺了匕首不杀她，却要跑过来杀我，这是什么道理？

唐姝瑶相较于她，我更恨你。

白蔺寒：可你现在杀不得我。

白蔺寒弯下腰来，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唐姝瑶那你要杀她吗？

那天，唐姝瑶杀了唐梦如。

没有手抖，没有犹豫。

白蔺寒忍不住拍手炫耀：

白蔺寒：看吧，她的确比那只豹子还要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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