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声声,战马嘶鸣。唐姝瑶只觉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没有哭出声来。她装出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可那紧紧抓住父皇衣角的手却出卖了自己对陈国入侵者的恐惧之情。
父皇拉着她的手,淡淡地道:
南安王:你是我南安唐家的人,国破家亡,你不能逃。
唐姝瑶国亡了,公主该以身殉国吗?
她问道,声音颤颤,却已是她这年纪所不具备的成熟与冷静。那年她才刚满十岁啊。
南安王:不!
南安王:为了南安的尊严,有些人要选择慷慨赴死。可为了南安的未来,有些人一定要活下去。忍辱偷生,尊严丧尽,却也一定要活下去。
唐姝瑶啜泣出声,问:
唐姝瑶为何是我?
是因为大祭司的预言吗?
父皇没能说出他的理由,陈国的铁骑便已冲破城门闯了进来。
南安王举起剑,砍向唐姝瑶。唐姝瑶连滚带爬地躲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展现出十岁女孩儿该有的胆小与懦弱。
她哭着恳求道:
唐姝瑶父皇,父皇,求求您放过我。女儿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南安王:如此贪生怕死,怎能配做我南安人?
南安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紧接着,第二剑,没有任何犹豫地砍了过来。
唐姝瑶哭喊着避开。她学过一些三脚猫傍身的功夫,此时倒是通通用了出来。
陈国的士兵在一旁笑着看戏,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欣赏着这一幕父女相残的景象。
这些人在一旁拍手叫好,叫嚣着,“向右一些”,“再快一些”,“这丫头跑得还真是快”等讥讽的言语。
不急于收取失败者的人头,而是慢慢赏玩失败者慌张无措的模样,这才是胜者独有的乐趣。
突然,唐姝瑶一个翻身打碎了窗台上的花瓶,她将瓷片握在掌心,摆出一副自卫的姿态。
眨眼的瞬间,她的父王主动将自己的胸口撞向唐姝瑶手中的瓷片。鲜血溅了满脸,片刻的沉寂后,唐姝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陈国为首的将领扯着她的领子将她拖去了殿外。
她浑身上下都是血,是父皇胸膛的血,是自己掌心的血……绝望、决心混合在一处,她止住了哭,安静得像个死人。
父皇此举意义何在?
多年之后,她才明白,父皇只是将自己的性命也一并施压在她的肩膀上。
国仇家恨,不能逃。
那些被父皇费尽周章送走的亲人,通通没能离开。
听说是护送者临场叛变了。
这个国家,在绝望之中又迎来一次让人经受不住的背叛。
掠夺者开始瓜分胜利品,南安宫内的金银财宝自不必说,被瓜分的还有他们这些皇族之人。男丁一律被斩杀,女眷则分配给此战的各位功臣。
浑身是血且年纪尚幼的唐姝瑶被扔在最外面,一时之间,倒是没人注意她的存在。而后,一双银白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靴子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并没有大她多少的少年,他捏起她的下巴幽幽地笑问:
白蔺寒:这一身是血的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陈国将军她有些特殊。
陈国将军刚刚她亲手杀死了南安王。
弑父。
少年笑着擦了擦自己沾了血的手,道:
白蔺寒:年纪不大,心倒是狠。
唐姝瑶擦干净自己的面庞,而后突然从地面蹿了起来,并将自己的发簪抵在他的脖颈上。她一字一顿地道:
唐姝瑶放我走!
白蔺寒:有点儿意思。
少年拍了拍手,转头望向众人。
白蔺寒:她,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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