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暗流涌动（7）

“白夫人，为什么小鱼儿会让人笑话啊？”，年若歌仰起头，“小鱼儿并不觉得小鱼儿哪里不好啊。”

年若歌一脸较真，但眼里很干净，映着白夫人阴沉绝美的脸。

“呵呵。”

白夫人笑了，唇角微微漾起幅度，优雅高贵，像在俯视尘埃。

她并没有因为年若歌的再次无礼而发怒，反而越发显得平静下来，像深潭寒水没有波澜。

“本夫人的夫君是北国第一战神，而你是他的女儿，出府你便是年府三小姐，年府不能有拖后腿的人，懂吗？”

白夫人说得很慢，一字一句让年若歌听得很清楚，哪怕说得很玄年若歌也清楚她措辞间的意思。

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三小姐，出了府就要代表年府，可是在年府就不一定是什么存在了。

而且，因为代表年府的脸面，她现在的说法做法在年府无所谓，但走出去就是丢了年府的脸。

年若歌的声音很软儒，还很稚气，“那，白夫人现在要罚小鱼儿吗？因为小鱼儿没规矩？”

“其实小鱼儿还是不明白你们怎么那么多规矩，小鱼儿不喜欢这里，白夫人和大家一直待在这里不会很闷很闷吗？”

“小鱼儿就觉得还是村里好，没有那么多不可以，小鱼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年若歌又想了想，闷声道：“怎么样都是过日子，开心一点不好吗？”

白夫人静静地听着年若歌的说话，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只能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深沉。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罚你倒显得本夫人不够大气。不过是孩子没规矩，训几句便是，我可不是我夫君那两个姨娘，喜欢自作聪明。”

白夫人的话措辞依旧很有意思，说“夫君的两个姨娘”的时候，年若歌猜她像在说两个玩物，这是依靠长时间接触各色复杂的生灵后获得的经验做出的猜测。

白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年若歌不喜欢种感觉。

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不够深沉的生灵会不自觉仰望她，敬重她的手段和优雅高傲，会感觉她就像个难以捉摸的谜，层层笼罩。

但足够深沉的生灵可能会本能排斥接近她，那是压抑沉重的感觉，相对而言，复杂的生灵更喜欢简单的感觉，虽然会对这种沉重抱以尊敬。

年若歌刚接话，就听外面一阵委屈的哭声抽抽噎噎，越来越近。

有侍女在白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白夫人摆手道：“让二小姐进来。”

年若歌抿了抿嘴，看年若叶没有形象地跑过来，眼里都是惊恐。

白夫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出声道：“该有的姿态和稳重也是都丢了，到底怎么啦？”

年若叶不敢直视白夫人，看了一眼年若歌战战兢兢。

年若歌心里冷笑，估摸着又是一场算计。

“母亲……母亲……”，年若叶浑身颤着，咬住打颤的牙关，“年若歌……年若歌真的是个恶毒的怪物！”

“她居然想杀了我！”

年若叶眼里划过狠意，一脸后怕，“母亲，对！她还要害母亲，母亲千万别靠近她！”

年若歌对这种根本无冤无仇也能栽赃陷害甚至致人死地的恶意向来见多不怪，她看浮夏镇定自若，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浮夏这时候是要站出来的，她躬身垂首道：“二小姐，三小姐怎么说都是您的妹妹，没有证据，怎么能这么污蔑三小姐呢？”

怎么说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打了帝师的脸。

白夫人由老嬷嬷扶手，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着，姿态安然，眉角微挑。

她幽幽开口道：“何以见得？”

年若叶就等这句话，她像顾及地看了年若歌一眼，咬牙强镇定道：“她养了魔物，让魔物来杀我！”

这话一出，白夫人身边的侍女纷纷垂首跪下来，三小姐居然养魔物！？今天她们听到这事，即便她们是夫人的得力助手，也不敢大意。

“魔物？”，白夫人拧着眉头，眼底闪着寒光，“三小姐，这是真的？”

年若歌发现白夫人不是问年若叶说话的证据，而是直接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若自己是个没胆蠢笨的，估计连解释都不会就被默认了，白夫人无非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年若歌心里也不着急，刚准备开口说话，年若叶急忙道：“母亲，我看见了，她院子里飞出的魔物要咬我……”

“结果……结果咬死了我的贴身婢女……”

养了魔物被发现的后果可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会被群起围攻，而且会被视为魔族同党，株连九族。

年若歌这个贱丫头如果真的被发现和魔族有关系，那下场可想而知，年府会因为顾及被牵连而选择立刻秘密处理掉，然后对外宣称忽染重疾，不治身亡。

那个时候，就不是先考虑到北帝和帝师的意思了，年府不能和魔物沾上任何关系，否则更不得安生。

还有就是，即便这年若歌没被发现养魔物，那她可以推说是因为事关重大即使是猜测也要及时说出，这样怎么样她都不会有多大的事。

可是年若歌就不一定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保不准哪天就生根发芽，年府这么大，就算白夫人考虑大局压着，她也早就故意提前嚷嚷出去了，而人言可畏，一旦三人成虎，年若歌可就不好过了……

年若歌看年若叶身上冒着比以往要浓点的黑气，觉得年若叶的歹毒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有点无语道：“为什么要说小鱼儿养魔物害人呢，小鱼儿有那么傻吗？”

有点脑子都知道不应该这么明显，年若叶哪根脑弦搭错了这么算计她？

“你……你难道没养魔物，让它来害我吗！？”，年若叶像恢复了情绪，神情恍然大悟：“哦，你确实不傻，装成来母亲这制造你不在自己院子与你无关的假象，害了我就推说自己不知道是不是？”

“年若歌，我怎么说也是你二姐，你好狠的心啊！”

年若叶全程似真似假地下来，端的是很厉害了，只可惜她到底还小也没像年若歌的经历，神态和动作细节都做得不够完美，在白夫人面前还是紧张地微微闪躲眼神，唇至始至终都紧抿着。

白夫人脸上依然很平静，高高在上，优雅深沉。

她瞥了年若叶一眼，冷声道：“这事可非同小可，要是真的往深了说就不好了。你们到底是姐妹俩，不要让本夫人知道谁惹事生非，否则决不轻饶！”

这事闹出，无论那边最后顺利过去，都对她没影响，而受罚的那一方就别怪她心狠了，碍眼蠢货不长记性喜欢跳出来丢人可不好。

“三小姐，本夫人向来让人心服口服，既然二小姐这么说，事关重大，就需要慎重对待了。”

“都给我下去查，本夫人倒要看看有没有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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