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收集魂魄大抵是需要下界一趟的，临行前我顺便去参加舞戚的婚礼，她如往日的红衣，后面站着她的新郎，眉目俊朗，一双桃花眼像极了当初的人。

我行上前去，静静对她道，“我要走了。”

舞戚笑着端杯子与我，“何不喝杯喜酒再走？”

“不了。”我抹着手上戴着串菩提木珠，“我就是来看一眼你。”

她好似生活得很好，我有点高兴，便准备走了，舞戚喊住我，幽幽一笑道，“你可怪我？”

有何好怪的，舞戚请风华源参战是她的本份，风华源自己答应，是他的选择，一切本是因，果是因摘的，却不是因成的。

要说也只能讲句个人有个人的命数罢了。

真算起来，我只是悔，自己那会儿和他治什么气呢。

事实如此，我却怕她以为我的否认只是客气话，推敲着道，“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我很开心你能开心。”

以前我嫉妒她，却从未讨厌过她，大概是羡慕其与风华源走一路时般配的样子，我也开始穿红衣。

可他再也未能与我同行，我也不再与任一人同行。三人中唯剩舞戚，她明明还可以幸福的，又何必因这事耽误她。

我就道，“其实这事与你并无关系。风华源曾来找我告别，他搬了大片的桃林，笑得很开心。这是他的选择，生死之事都是天命。”

她还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笑着缓缓道，“你一直是个很好的女孩。”

我点点头道，“现下不早了，我先行了。”

我不知去哪儿寻他，他在上古大战里死了，十万年过去，我只是试试而已。

天地茫茫，毋自划了柄桨，在海上飘来飘去，偶尔停了岸还可以和人做几张生意，收点无关紧要的东西。

前些年又遇着个人参妖精，便收他到身边来做点杂活，取名百味，他眼睛也是桃花眼，我有时喝醉了酒还会将他叫错。也是这般一来，日子倒比一个人在大荒要舒服多了。

要是收不回魂魄，我亦可以一直收下去，人活着总是要有个目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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