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除水祟（2）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

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居民。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萎，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锦，沿河买卖。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两艘船迎面撞到了一起，翻了几坛子糯米酒，连两个船家理论起来都仿佛莺莺呖呖。云梦多湖，却少有这样的水乡小镇。魏无羡和苏寒看得稀奇，魏无羡掏钱买了两坛子糯米酒，递给了江澄一坛，道：“姑苏人讲话嗲嗲的。这哪儿是在吵架，去看看云梦人怎么吵架的，能把他们吓死……蓝湛你看我干什么，我不是小气不给你买，你们家的人不是不能喝酒嘛。”苏寒看着他们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多作停留，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着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居民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了起来。魏无羡与江澄占着一条船，边比谁划得快，边听此地水祟相关事宜。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水鬼做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前几日，蓝曦臣再此布陈撒网，本以为能抓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上询问，竟有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居然又抓住了不少。

魏无羡道：“要说是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太像。水祟这东西认域，通常只认定一片水，便是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蓝曦臣点头：“不错。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让蓝忘机一同前来，已备不测。”

魏无羡道：“泽芜君，水鬼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找，万一他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

蓝忘机道：“找到为止。职责所在。”

蓝曦臣道：“不错。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方法吗？”

魏无羡笑而不答。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但他仗着水性好，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脱上来。这法子太危险，肯定不能当着蓝家人的面用，传到蓝启仁耳朵里少不了得又要教训一通。他转移话题道：“如果有什么东西，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罗盘那样。”

江澄道：“低头看水，专心找你的，又来异想天开。”

魏无羡道：“修仙御剑曾经也是异想天开啊！”

他一低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所乘那艘船的船底，心念一动，叫道：“蓝湛，看我！”

苏寒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心想：“我先睡一觉吧，过会儿我在帮忙也不迟。”说完便靠着船睡下了。

蓝忘机正欲凝神戒备，闻言不由自主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手中竹篙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条船，避开了这一泼水花，恼他果然是来玩笑打闹的，道：“无聊！”

魏无羡却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篙一挑，将船只翻了一个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

离得近的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制服住了。蓝曦臣笑道：“魏公子，你是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魏无羡敲敲船舷：“简单！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着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都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赞道：“果然经验老道。”

魏无羡竹篙轻轻一拨水，小船飞驶，划到与蓝忘机并列。苏寒的则在最后方。魏无羡转头看了看苏寒，大声说道：“苏姑娘，你快点儿啊！”

苏寒便被魏无羡喊醒了，她醒来后伸了伸懒腰，又打了打哈欠说：“怎么样了，抓玩了没有啊？”

魏无羡说：“哈，你刚才在睡觉啊，难怪没有见着你呢 这抓水鬼哪儿有那么快的呀！”

苏寒看着他们说：“哎，你们太慢了吧，这抓水鬼七八分钟的事儿，你们搞那么复杂啊？”

蓝忘机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水鬼之事，不可儿戏。”

苏寒足底一点，来到了蓝忘机那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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