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惊灭

坐在桌旁的妍晓曦一惊，忙扶起叶凉笙，道：“你......你怎么......？”

叶凉笙爬起来拍拍身子，看向房间内的另一个男人，指着他吼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你......”

男子眼神一凛，叶凉笙话还没说完，就像是抹布一样从窗户被甩了出去。

“啊——啊啊啊——！”

妍晓曦睁大眼睛，捂住嘴巴。

“吵闹的我心烦......”熙良转身，施法关上了窗子。

叶凉笙被摔得四仰八叉的，过道的人都以为叶家大公子大街上挺尸了。

老鸨正在前厅招待客人，看见叶凉笙扶着门框拐了进来，急忙上前扶住他：“大公子？你不是在......”

“少废话！”叶凉笙推开她，又爬上了二楼。

刚刚是他太大意了。

“啪——！”房门又被推开，妍晓曦看向门口，叶凉笙半倚着门口，扶扶发梢道：“晓曦姑娘，本公子替你宰了这个禽兽。”

叶凉笙打开折扇，将折扇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所到之处还能看见斑斑橙色之火。

“橙阶灵术师。”熙良睁眼，扇子在他面前突然停住，刹那间迸裂，撒了一地碎屑.

叶凉笙目瞪口呆，他都没有出手。

“熙良，这位是好人家的公子。”妍晓曦抓住熙良的手，看着叶凉笙，道：“他是我远房表哥......”

“你表哥什么人啊！叶凉笙一脸嫌弃的坐下，看着熙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橙阶灵术师？

熙良看样子并不是很想理叶凉笙，抬眼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道：“晓曦，你大意了不少。”

“什么？”

“有人在看你，你不知道。”熙良邪笑，转眼，对上了初晴的眸子。

初晴坐在房顶，悠然的摇摆着双腿，抱着水水晶球，熙良的眼睛看向她时，初晴竟笑了。

熙良不愧是不归山的人啊，总是那么轻而易举的结束游戏。

“熙良？”妍晓曦低下头，的确，十六年了，她一直在安淮相安无事，也没想到会被血樱的人盯上。

“无妨。”熙良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叶凉笙呡唇将头扭向一边，突然，一股奇怪的香味充斥在叶凉笙的身边。

妍晓曦从桌下踢了他一脚，叶凉笙回过神，皱眉看着她，嘴里坐着口型：踹我干嘛！

妍晓曦朝床下瞥了一眼，冲叶凉笙指了指床底下。

叶凉笙惊讶的看着妍晓曦，无声道：我？

妍晓曦点点头，看向熙良，熙良面色毫无波澜，他在等初晴。

叶凉笙试了试床的高度，爬了进去。透过床缝向外瞄着，香气依旧还在，叶凉笙从来没闻到过这种香。

“哈哈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笑声听得叶凉笙心里发毛，晓曦的表哥应该是个高手，十六年，他在安淮还没见过黄阶灵术师以上的呢？

“真巧啊。”初晴手里握着玫瑰，坐在窗台上，纤细的长腿优雅的自然垂下，抬眸尽是迷离之色。

“本尊以为是谁呢！”熙良话虽如此，但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初晴哼着曲子，跳进屋子，打趣的看向妍晓曦，笑道：“好久不见啊，妍晓曦。”

妍晓曦攥紧手指，挤出一个笑容：“我和你有过交集吗？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哈哈哈......”初晴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你难道忘了，你只是我的影子。”

“你在说什么？”妍晓曦抬眸，美目变成了青色，死死地盯住初晴，字字如句：“我们，是两个人！我是神，而你，是魔头！”

初晴似乎早就料到了妍晓曦的反应，抬手拍了两下，起唇道：“对......神，妍晓曦，你是五代帝姬啊！”

旁人听不出来，可妍晓曦知道，这更带讽刺的意思，不过有熙良在，她不怕。

叶凉笙听不太清楚他们的对话，但是初晴的脸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竟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有妍晓曦的既视感。但不同的是她们的眼睛，初晴的眼睛里满是杀戮与鲜血，恨意与嘲讽。

“熙良......”初晴抬脚靠近熙良，五指覆上他的肩膀：“初晴很是想你哦。”

“是吗？”熙良猛地抓起她的手，向后一推，唇角上扬：“承蒙主创挂心了。”

承蒙主创挂心了？......呵呵，初晴舔舔嘴角，熙良以前可不是这样叫她的。

“那.....五帝可否介一步说话？”初晴声音稍大，似是故意说给叶凉笙听得，又似是说给妍晓曦听得。

叶凉笙在床底下待了这么久，只听清这一句话。五帝......这不是先生小书中才会出现的人物吗？

熙良没有讲话，看来是默许了，妍晓曦别过头，她不想看见初晴的眼睛，她的眼睛，除了嘲讽、就是憎恨，难道血樱的人都是这般模样？

初晴跳出了房间，熙良起步跟了出去，妍晓曦突然支撑不住一般，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晓曦姑娘！”叶凉笙忙从床底下钻出来，扶起妍晓曦做到桌旁，他感觉到妍晓曦的手非常的冰凉。

“晓曦姑娘，你没事吧。”叶凉笙关切的问

妍晓曦抓起杯子，灌了一口茶，扶额道：“我想休息，你先回去吧。”

叶凉笙还想问些什么，听到她这么说，便没有问出口，转身出了房门。

梦里，隐隐约约一双手，紧紧牵着她的手，温和的声音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晓曦，晓曦，我们回家......晓曦......"

娘亲.....妍晓曦在梦中奔跑着，她抬起头，努力的想看清娘亲的脸，可不管怎么样都模模糊糊的，梦中又浮现另一张脸，与妍晓曦有几分相似，笑嘻嘻的看着她，张口道：“姐姐，你怎么跑这么慢，娘亲都走远了。”

......娘亲......妍晓曦在急切的挣扎，她想抓住娘亲的手，奈何怎么也抓不住......不要走......不要走......娘亲......

“娘亲......”妍晓曦在睡梦中滴下一滴眼泪，声音哽咽的喃喃道：“娘亲......”

一双大手覆上他的额头，轻轻揉了揉妍晓曦紧皱的眉头，熙良自言自语道：“又不是你的错，为何不放过自己？”

叶凉笙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了，栀寒在后院听先生讲书，叶凉笙眸光一闪，跑了过去。

“先生！”叶凉笙跑过去，迫切的问：“先生往日的书中，阿笙经常听到五帝，五帝到底是什么人？”

先生 扶扶眼睛，慢吞吞的将书往前翻：“怎么，你今天吃错药了？”

栀寒对叶凉笙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他打扰她听先生讲书！

“叶凉笙，你活该，让你平时不好学！”

“诶——！”先生眉头一蹙。

栀寒立刻低声道:“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先生是不允许栀寒直呼叶凉笙姓名的。

栀寒拉着他坐下，道：“五帝乃是十六年前十六帝姬中的一位帝君，是不归山的一位仙人，曾对抗魔界....."

叶凉笙没有听到凯歌后面的话，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他竟然有幸见到帝君。

这晚栀寒睡得极其不安稳，爹爹又病倒了，娘亲又添了许多白发。

第二天一大早。栀寒就被外面的嘈杂吵醒了、侍女端着洗脸水，将栀寒从床上拉起来，给他束冠，拍拍胸口道：“公子，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一大早，衙门便派人全程通告，说有人......昨晚死在了祠堂前、”

侍女神神秘秘的，不禁让叶栀寒倒吸一口冷气：“怎......怎么死的？”

“听说可残忍了呢......死的时候还笑着，但是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没了，里面装满了冰块......”

栀寒闻言立刻穿上鞋子，快速的洗了把脸，套上外套飞奔出去。

“公子!公子——！”侍女没抓住栀寒：“三夫人叫您一起用餐呢——！”

叶栀寒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府。

死人很正常，但是死在了祠堂门口就不对劲儿。

这是对列祖列宗的大不敬。

“叶凉笙——！”栀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见叶凉笙的脑袋，挥手道：“我在这儿——！”

人群中，叶凉笙转身，瞧见了栀寒。

叶栀寒小跑过去，抓起叶凉笙的手，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叶凉笙张嘴，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勾勾的看着祠堂，眉头蹙在一起。

“让开！让开——！”

衙门的人粗暴的将封住的路打开，栀寒扒着叶凉笙的肩膀，踮起脚尖，勉强露出一个脑袋。衙门的人抬着尸体从人群中走出来。

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丝尸臭的味道，现在是夏天，尸体放了一晚上，不但什么味道都没有，还有一股香味儿？

叶栀寒使劲儿嗅了嗅，像是什么呢？不是花香但又胜过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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