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云.终章

别云看那白色人偶，刚要去拿。霁吾思拦住了她。别云自知无力反抗，只能泄气地回到原处。

昔日上神又如何，如今不还是做了这掌中傀儡。

观之云颜再观自己，竟然都落得同样的下场 。

“你的目的不是获得自由吗？竟还做了这般的事。”

霁吾思勾唇微笑，在眉间毒花映照下愈发张扬，“自由？当然是要所有的障碍全部去除才能有自由。”

“云颜是你的障碍之一，那岂非整个仙界都是你的障碍！”

“对啊，想想他们当年是如何对我的，我现在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心中愧疚。”

霁吾思捋了捋垂下的一缕墨发。别云忽然想起皎河神女，她便最喜欢自己耳畔垂下的一缕发，时常把玩。

这霁吾思捋发的动作竟然与她如出一辙。

“你不必猜测了。”别云思绪正混乱，霁吾思出声打断。接下来霁吾思所说让别云觉得实在难以置信。

“云颜，皎河，青姬，还有你。皆是被我所困。”

“被你所困？”别云不解。

对面的人伸出修长的手拿起那白色人偶。

“可曾听过控偶之术？我当年被杀于此，只有一息神魂得以逃脱。也就是这一缕神魂，让我能够施展控偶之术。我不仅能够控制你们的意识，甚至还有情感。你们，通通都是我掌中傀儡。”

掌中傀儡。

“你既如此厉害，又为何会被众仙当做封印祭品？”

霁吾思叹气，似是苦恼。

“这倒是我不察了，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也罢，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都是些前尘往事，不值一提。不过......”霁吾思突然停顿，不知从哪里摘来一支牡丹。

“那青姬倒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唤醒她的理智竟然还得靠一首词。”

牡丹被丢弃在桌上，霁吾思起身，长衣略地，拂过满地野花。

别云愣在原地。

当初决战场上霁吾思授她控制蛰乌之法，原不是为了让仙界赢。而是为了不再被封印，为了让青姬自刎。

真真是好大一盘棋。

她又是何时入棋的呢？

白色人偶并未动弹，云颜兴许已经不存在了。

那云颜，对自己真的动了情吗？

回忆慢慢滑过。

原是情之一字将她困宥其中。

霁吾思说那控偶之术，能控人真情。可若是并无真情，又如何能被掌控。

一声悠长的叹息。都结束了。

别云闭上眼，她现在是一株雾行草。以雾为生，魂魄与雾乃相交相融。

若她死于雾中，霁吾思便再不可能继续用她的身体作怪。

若是再狠心一点，以神魂作缚，别云猜想自己兴许能有机会将霁吾思永远困于虚妄山。

霁吾思并未走远，别云飘着很快就追上了她

“山君且等等。”别云叫住她。

“作甚？”

“我观那人偶之中并无神魂，你先前所言亦并未实现。”

山中薄雾轻起，夜色凝重。

“是吗？不会是云颜不愿见你吧。”霁吾思故作震惊。

“我想请山君帮我去看一看。”

霁吾思有些烦，但想了想还是答应。这对她并没有损失，反正回去还是闲着。

在她装模作样查看那人偶时，别云悄悄运力，虚妄山中的雾气朝她们袭来，很快就将她们包裹住了。

“山君，你曾说我是你的后人。现在，小辈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霁吾思挑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还当真了？”这人当真是愚不可及。

别云的身体本就是雾行草，于大雾之中，视物无常。霁吾思自然没有发现周围大雾弥漫。

“小辈请您陪我一起留在这虚妄山。”

那日虚妄山大雾弥漫，无人知晓发生了何事。

只是那之后六界安宁，没有妖女作乱。后人依稀听闻传言，只知道那妖女名叫别云，乃是额间生花，能控人心的妖怪。

终：

“青由，别云她，真的是那作乱的妖女吗？”

“兴许云颜知道。”

“那云颜上神在何处？”季山问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探得几分旧友的消息。

细细算来，她已经近百年未曾见过别云了。

“不知道。你管他们做什么？说不定他们可比我们逍遥。”

青由懒懒将季山抱紧怀里。

晴空万里无云，六界，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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