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云

一路行来，女使面色阴沉，沉默无声。

别云带着满腹疑惑，小心翼翼地开口：“女使大人，是出了什么事吗？”

向来端重的女使大人听闻此言，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看向别云。

她凝重地开口：“有人对皎河神女说你擅闯藏书阁。要我将你带去正殿问讯。”

“方才，大人不是说是上神要问话吗？”女使之言，越说越让人迷糊。

女使重重叹了口气，“早几年上神闭关，皎河神女便以女主人的身份掌管行宁天宫。她已经下了令去找上神。”她对皎河神女所作所为也颇有不满，可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仙，同上神有关的恩怨，她管不了。

别云微微愣神。

“不过待会儿神女问起，你如实回答就是。”女使大人再次开口，语气中布满担忧。

“嗯，多谢大人提点。”别云还算理智，不至于被些奇奇怪怪的心思打扰。

不过皎河神女在云颜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呢？别云还是十分好奇。看上神的态度，似乎对皎河神女确不上心。

弯弯绕绕的事情，不适合别云去想。

待行至殿前，殿中灯火通明，没由来的让别云感到些恐惧。分明白日里才来过，更分明上神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可她还是恐惧。

说不清道不明来源。

别云想到那日生辰宴上皎河神女的反常之处，尖利的声音再次刺激着她，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别云只能心下暗暗祈祷万事往好处走。

门口的仙娥见了她来，朝内通报了，很快便有人出来将她带进去。

女使被留在外面，走前还小声地对她说“别忘了刚才给你讲的。”

别云垂着头，也不好做出回应。

仙娥并未将别云带去正殿，而是去了一旁的偏殿。

偏殿不似外面见到的灯火通明的模样，唯有角落点了几盏灯烛。云颜也果然不在，将别云叫来这里的人正懒懒地斜靠在美人榻上，有些慵懒的捋着自己搭在肩头的长发。

那头发乌黑发亮，灰暗的烛光下如同绸缎似的，微微反射出青绿的光。

“小仙见过皎河神女。”别云有些紧张。没来得及多想，靠着肌肉记忆行完了一套礼。

皎河似乎不为所动，半晌没出声。只是别云感到一道目光从她那方过来，带着审视，甚至未曾离开过自己。

别云维持着动作，鬓角生出微微细汗。

“昨日你同云颜相谈甚欢，今日还进了他的藏书阁。”良久，皎河终于开口。而她的话，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她笃定别云昨日与云颜相谈甚欢。

“是上神看得起小仙，这才舍得同小仙说上几句。”

今日之事许多人都看见了，皎河会知道并不稀奇。可昨日苍夕旧地同观盛景，只有她与云颜二人。

皎河会知道此事，只可能是云颜告诉她的。瞧皎河的架势，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别云与云颜什么都没有发生，被带到这里好大一通阵仗，让她心里发酸。

“你自称小仙，可我记得，你只是一只妖啊。”

皎河说话莫明奇妙，却是大实话。

别云保持动作，嘴唇颤了颤“回神女，按照行宁天宫的规矩，无论职位高低仙娥在客主面前，皆自称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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