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子衿

两人丈二摸不清头脑，眼下也不敢再对怨气下手，顾明月坐到小集摊位的凳子上擦着佩剑，云归则搬来另一个凳子坐在边上看着。

可能是周遭安静的过分，她总想找些话题活跃气氛。

云归“仙长这把剑倒是难得的好剑，刚刚用来挖泥未免倒是大材小用了。”

他不计较，反而显得有些开心，整个人都生动了许多。

顾明月：“此剑乃是一位故人所铸，赠予在下做生辰礼，当时取了名字的，叫子衿。”

将剑一展，剑柄上果然刻着‘子衿’二字，仔细端详，此剑剑身如玉，通体雪白，缀有霜色流苏。联系到剑主，果真剑如其名，想必铸剑师下足了功夫。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此明显的情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云归“敢问这位故人和仙长……”

顾明月也不避讳，直言。

顾明月：“是在下倾慕之人。”

顾明月：“只是当时不解其中意，伤了在意之人的心，当下只盼着她能回来，弥补当时的过错，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顾明月：“她曾同我说事无贵贱，无论杀敌还是谋生，能派上用场，便是她铸此剑最大的心愿。”

他抱着剑，脸色温柔又带眷恋，看上去怀念极了那段时间。云归只觉心口堵得慌，又没有立场说什么，继续干笑两声接话。

云归“仙长如此重情重义，想必那姑娘知道后也必会为其感动。”

顾明月：“承你吉言。”

顾明月勾唇。

他转而又低声说道。

顾明月：“在下发现庄子里少了些人。”

她听是正事，立马打起精神。

云归“怎讲？”

顾明月：“在下于一月前曾来过此地，见一女童遭同伴欺辱，出手替她驱赶。只是刚刚在医馆门前却未曾见到，一同不见的还有欺辱她的同伴，询问于章公子似是有所隐瞒，众人也均说不知。”

他有些迟疑，也预感到这里的庄民并不无辜，但自身修养不允许他对此见死不救。

顾明月：“此事疑点颇多，但愿不会多生事端。”

云归心里‘咯噔’一下，一月前，莫非杨青此事他并不知情，是她想岔了，错认为是他特意派来试探她的。

云归“仙长还记得那名女童长什么样吗？”

他回忆了片刻，说。

顾明月：“记得她说她十六岁，看起来却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挺可爱的。身上衣服虽然布料上佳，却弄得满身是泥，在下便给她买了身衣裙，应该是鹅黄色。”

顾明月：“哦，对了，她让我叫她小青。”

对上了，是杨青！莫非其实指使杨青另有其人，顾明月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充当了一个混淆视听的角色。

他询问道。

顾明月：“云姑娘可曾见到过她？”

念头既起便再难抹消，云归心下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分毫，摇摇头。

云归“不曾见到，但都记下了，会多替仙长留意的。”

顾明月：“多谢。”

擦拭好佩剑，顾明月起身。

顾明月：“姑娘可还要跟着在下？”

她也起身，理理衣裙。

云归“仙长现在是要……？”

顾明月：“在下打算去寻章公子，先前竟未曾问清死者情况，有无家属在世。若想对付凶灵，除却斩杀之外还有一法，只消圆其夙愿，散其执念，即可度其往生。仙门中皆更推崇此法，只因在下追捕之凶灵年份久远，往事已不可追，故首选斩杀。正午已过，所于时间不多，需得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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