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肉

三个人坐下正打算吃，突然空气中出现了一阵奇怪的凝滞。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盘羊脑长得有点奇怪啊？”景仲生终于打破沉默道。

李东晓迟疑地说：“嗯，怎么看着像……”

“有什么问题啊？”何远航不以为然地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小块往嘴里塞去，嚼了两下之后，却猛地吐出来，“好腥！这是羊脑吗？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羊脑。”

“我怎么觉得它像个人脑呢？”景仲生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疑惑。

距离X大医学院不到两百米，有一家老牌的牛羊肉加工厂，叫做红星肉联厂。这天清晨六点左右，生产车间主任谢松明急匆匆地赶到厂里，召集了一批技术检验人员说：“赶快，赶快！上午市卫生局联合工商局要来检查生产各个环节的卫生条件，你们马上分头进行自查和清理，务必从严把关，不能出任何岔子。我再强调一遍，现在肉类生产许可证很难申请到，如果被吊销许可证，可是关系到厂子生死存亡的大事。”

说完，他自己带一小队人进入储藏生牛羊肉的冷库，对这个最薄弱的环节进行检查。红星厂的冷库已经使用多年，不论是仪器设备还是库房本身，都存在着脏乱差的情况。谢松明皱着眉头，穿梭在一头头生牛和生羊中间，并指挥着身边的人对各种设备进行清洁。

“这个挂杆上面怎么还有流淌下来的鲜血？你们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谢松明走到一处，终于忍不住发飙了，“进来的生牛羊必须要事先清洗才能入库，这些规矩难道都是白定的吗？”

“主任，那个是……”身边的年轻员工双腿发抖，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可是，他的惊吓并不是来自谢松明的呵斥，而是两眼看到的地方出现了可怕的东西。

“还想狡辩吗？”谢松明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抬头望了望年轻员工所指的方向。刚才，他一门心思都在挂生牛羊的挂杆上面，并没有注意到下面挂着的具体物什。而此时此刻，他终于看清了和眼前一头头生牛羊并列挂在一起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全身赤裸，头部朝下，双腿的脚踝被绳子系住，倒吊在挂杆上面。最恐怖的是，尸体头部的天灵盖不见了，露出里面黑漆漆的脑壳，看上去犹如宇宙深处的黑洞，令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怎么回事？”谢松明的声音像发动的蒸汽机，只留下断断续续冒泡的声音。

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田雪茹今年三十来岁，是个办事干练、破获无数大案的新生代女干警。她自认阅案无数，出入案发现场面不改色，但这一回却在看到尸体的一刹那，猛吃了一惊。

那是一具头部被开了颅的男性尸体。用法医张昊的专业眼光来看，凶手开颅的手法非常精准，很可能是具有医学背景的人。死者的大脑被完整干净地取出，只余下一个空荡荡的脑壳。

“真残忍！”田雪茹看得触目惊心，口中喃喃道：“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把死者的脑子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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