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天师道法的初试小刀

夏萌抹抹嘴，把饭盒丢进废弃物处理箱，洗过手，拍了拍林春颖的肩膀，就走了。

于浩霆看夏萌走远了，这才一脸惊讶地问：“林博士……您跟夏主任很熟吗？”

林春颖苦笑着说：“读本科的时候，我们俩一个宿舍的……”

“哇哦……夏主任在咱科室里面可以出名的冷美人，谁都没见她笑过，今天我真是开眼界了……”于浩霆一脸兴奋地说。

“你们不会还会害怕她吧？”小颖问。

“她老严了，特别对咱们几个搞临床的，每个星期都开批斗大会……”

“不过，她治学还是很严谨的，我们女生之间有点小生活但愿不影响科室纪律……”

“不会不会……”于浩霆把饭盒也收了，盯着桌上的病历夹子看了一会，然后说：“要不……趁她睡着，咱先过去看看？”

“好啊！”林春颖一点都不犹豫。

刚才也说了，看病历，林春颖一点都看不懂，也就能从病历上看到之前医生的一些结论和诊疗结果，发现这个4床各种不配合，各种歇斯底里，各种暴力倾向。现在属于全身束缚的状态。

于浩霆带着林春颖走出医生办公室，来到护士站，敲了敲门，进去以后，正好小王也刚吃好饭。

“于主任……”小王招呼了一声。

于浩霆说：“林博士要去看下4床，你准备两支安定，一支地米，一支咖啡因，全进注射器，额，不，再来一支氨溴索，喊两个护工，跟我们走一趟。”

“4床……”小王身子颤了一下，可见整个科室里面，已经到了提4床色变的程度。

不过，小王麻利地备好药，用对讲机把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工喊到护士站门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4床病房走去。

这一层加护病房，都是需要加强约束的患者，都是单人单间，实际上一层一共9床，但是每班配了15个护工，4个护士，2个医生，三班两倒，要求1:1的床位比，现在已经达到了2:1，可见精神科对这一层的重视程度。而这个4床，又是整个楼层9个患者里面最严重的一个。

小王颤巍巍地推门进去，发现一个中年妇女，头发蓬松，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是白色的，跟粽子一样被绑在病床上。她双眼紧闭，面无表情。似乎是听到有人进来，她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忽然，她双眼睁开，嘴一下咧开老大，于主任下意识地把小颖拦在身后。

她身体用力扭动着，绑带和床板咯吱咯吱乱响。

“给她打一针地米。”于主任冷冰冰地说。

小王颤巍巍地走到跟前，刚要涂碘伏，没想到患者右手的绑带啪得一声被她挣断了，小王一下没反应过来，器械盘子被她打翻了一地。吓得小王惨叫了一声。

于主任用力挡着林博士，厉声招呼几个护工上去绑上，但林春颖把于主任的手按下，一把拉住小王的肩膀把她拉到后面，左手一把抓住了患者的手腕，右手扶住了患者的额头。

她这时背对着所有人，于是可以默念净心咒，后面的医生护士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是帮她捏了一把汗。她采了天道灵气，注入了这个患者的印堂，引导着往灵墟处注入进去。

“姐姐！好姐姐！你醒醒！”念过七遍清心咒后，林春颖轻轻地呼唤了她一声。

“哇哦……”后面的人一阵惊叹，因为他们发现这4床的身体不再扭动，而是平静下来。而且，他们能听到她的抽泣声。

“好妹妹！你是好人！他们是坏人！他们欺负我……”这4床居然跟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哇哦……”后面的人又爆出一声惊叹。3个月了，这患者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姐姐，我们是医生，是来帮你的，他们可能帮不了你，所以后咱俩做好姐妹，不让他们再欺负你，好吗？”林春颖轻轻地说。

“好，好妹妹，咱俩做好姐妹……”这4床哭着说。

林春颖又用灵力取了一些天道灵气，又给她从印堂注入进去，这次沿着胆经通了一遍，这患者剧烈咳嗽起来。

“毛巾……”林春颖冲着小王淡淡地说。

小王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于主任转身到洗手间里面拿出来一条毛巾，递给林春颖。

这4床剧烈咳嗽了一会，林春颖瞅准时机，一把解开了她的上身束缚，把她扶起来，她居然坐到了患者床上，把她揽到怀里，这4床一坐起来，就啊呜一口，吐出了一大滩脓血。还好林春颖接得及时，一条毛巾，差点没兜住。

林春颖把毛巾丢进垃圾桶，又淡淡地说：“纱布，过生理盐水。”

“啊？”小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取了一个新器械盘，里面倒了一瓶生理盐水，浸了脱脂纱布，用镊子夹起一块，问：“怎么做？”

林春颖没有戴手套，直接用手拿过纱布，开始帮患者擦脸，擦手。患者脸上居然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纱布，过七五酒精加一倍生理盐水。”她继续淡淡地说。

“啊？”她的这些要求，不光于大夫没有用过，夏主任也没有用过。弄得小王有点手忙脚乱。特别是把七五酒精跟生理盐水放在一起用，这是她职业生涯第一次。

“于大夫，再来一块毛巾。”小王正忙活着，她只好再指使于大夫跑一趟。这时的于大夫，对这林博士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就在给4床第三次用生理盐水纱布擦拭手腕上被束缚带勒出的伤痕时，她又一次偷着给他打入了一次天道灵气，这次直接进了肺经，而且逆向运动，硬推了一遍。于大夫刚把毛巾递到她手上，4床又一大口脓血吐了出来，有刚才的2倍多。不过刚才的脓血乌黑乌黑的，这次的有了一些暗红色。

“于大夫，患者失血有点多，开2个血浆，1个红细胞。”林春颖淡淡地说。

“好勒！”于大夫意犹未尽地出了病房门，回去开医嘱。

这时，小王的纱布已经浸好，她递给林春颖，林春颖直接给她解开了大腿和脚踝的束缚带，开始帮她擦拭勒痕。没想到，患者从后面抱住了她。

这一抱，吓得小王又一声惨叫。两个护工马上要扑上来，结果被林春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妹妹，我懂了，以前是我的错，我那时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他们也不是坏人，真的是来帮助我的……”4床哭着说。

林春颖握住了她的手腕，说：“我们是医生，你能控制的了自己的时候，也到了我们分别的时候了，不是吗？”

“我不想跟你分别……”4床哭得像个孩子……

林春颖轻轻挣脱了她的怀抱，转身面对她，用手背帮她擦拭了下泪水，说：“好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这几天呢，你有什么烦心事都给我说，我要能帮到你，就统统帮你解决……”

4床点点头。

这时，于大夫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4床全身一颤。

林春颖转身看了他一眼，又回头冲4床笑着说：“这个人最坏了是吧？”

4床摇摇头，说：“我现在懂了，他也是好人，不过……我有点害怕他……”

“饿了吗？”林春颖忽然问。

她点点头。

林春颖转身问于大夫：“以前4床都是肠外营养吗？”

“是……”于大夫说。

“转肠内营养吧，流食。”

“好的……小王，你记一下。”于大夫立即安排说。

“好的！4床，肠内营养，流食。”小王拿起护理日志，快速写着。

“咱喝点粥，好吗？”林春颖问。

“可以吗？”4床有点胆怯地问。

“只要你想就可以。要不是他们这么多天不给你饭吃，我今天就请你吃大餐了。”林春颖打趣地说。

4床被她逗笑了。

“于大夫，你去食堂，病号饭，白米粥，加个蛋。”林春颖安排说。

“额……老刘……”

“别让护工去，你去！”林春颖用命令的语气说。

“我……”于大夫刚要争辩，林春颖冲他挤挤眼睛。“好的……”

于大夫一脸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大夫……刚才你是不是欺负他了？”4床呆呆地问。

“谁让他以前欺负姐姐呢？我替你报仇！”林春颖冲4床皎洁地笑了一下，顺时又把一股灵力推进她的印堂，沿着任督二脉打了一圈，4床刚要说话，又剧烈咳嗽起来。小王连忙跑隔壁病房去拿毛巾，但回来的时候，林春颖冲她摇摇头，没有接。患者咳嗽了一会，没有吐血，自己止住了。

这时，4床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血色。

“妹妹……刚才那个大夫也是好人，就是可能没你厉害，咱们以后不欺负他了，好吗？”4床怯生生地问。

小王和两个护工都被她逗笑了。

“好！姐姐说不欺负咱就不欺负了。……姐姐，你刚才吐了好多，嘴里面不舒服吧？我帮你漱漱口，一会好吃点东西，好吗？”林春颖问。

“我自己去吧……”4床挣扎起来准备下床。

“你身体能行吗？”小王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4床没有回答，林春颖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过来扶着。两个人扶着4床到了卫生间，她自己洗了一把脸，发现没有毛巾了，于是林春颖撤了一个浴巾给她。然后，这4床居然自己还刷了牙，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

“好想洗澡啊……”4床说。

“咱一会吃饱了，有力气了，再洗，好吗？”林春颖问。

“好！”4床很听话地走回到病床前。

这时，于大夫拎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看到下地走路的患者，惊得饭盒差点掉地上。

“林博士，您是神医下凡吧？”于大夫忍不住当着患者面夸奖起林春颖来。

“看心病，要用心……”林春颖打开饭盒，用小勺吹凉了要喂给患者，结果被患者按住了手。

“妹妹，你是博士，不能干伺候人的活，我现在自己什么都能做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4床说。

林春颖扭不过她，还是把饭盒递给了她。

“姐姐，你先自己在这里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吗？”林春颖问。

“好！”

林春颖示意几个人离开病房，小王开始收拾东西。就在大家转身要走的时候，4床喊了一声：“于大夫！”

于浩霆身体一颤，慢慢转身。

“于大夫，这些天，谢谢您！”4床说。

于浩霆呆呆地点点头，转身跟大家离开了。

“要锁门吗？”护工关上门，站在门口弱弱地问。

“你说呢？”林春颖睁大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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