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不二既然走了，林涣也懒得再理这些琐事。

二人干脆回了昆仑。

死亡谷不过是天枢的表象，还是一如既往地气息激荡而又安静、恒久。

这一次，却才是真正的旧地重游。不过十来天，丹沫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二人相识已久，这几天倒算是久违的平淡时光，丹沫和完整的林涣。

当然，二人虽然相识已久，丹沫对林涣却所知不多，或者说，谁也看不透林涣的来历根脚。林涣之前到底因何失踪，丹沫也是一无所知，只是冥冥之中觉得林涣还存在。

然而，现在明明林涣就在她身边，丹沫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林涣好似回来了，甚至气息比十几年前更加强大，当然，丹沫不仅仅是在说林涣的修为。

这种感觉，从两年前林涣还是金丹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彼时的林涣惨败连连、活蹦乱跳。这种恐慌还能勉强压下。

现在二人之间却是仙凡之别，林涣也越发摸不着，看不透。

明明林涣还是笑得傻兮兮的。

明明林涣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这一日，林涣又来帮丹沫梳理魔气。

如今的林涣，说是活死人医白骨也是小瞧人了，这自然只是举手之劳。

再确认一遍，林涣点了点头。

林涣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林涣你既然没事了，我也要出门了。

丹沫（魔·魔婴）：去哪儿？做什么呢？

丹沫有些疑惑。

林涣这语气倒像是有什么正经事在等着去做，丹沫不由有些好笑。

林涣摇摇头。

林涣你在山上，我一个人去。

丹沫一惊。

丹沫（魔·魔婴）：不能带上我么？

林涣轻轻笑着摇头。

丹沫（魔·魔婴）：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林涣有一瞬间的愣神，却又轻轻摇头笑道。

林涣我不知道。

丹沫不由得有些心慌。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丹沫（魔·魔婴）：不能不去么？

林涣有些好笑。

林涣当然不可以。

丹沫（魔·魔婴）：你师父呢？不问问她么？

仿佛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林涣轻笑。

林涣我师父？

林涣不是才见过么？我和她说过再见了。

林涣再说了，我师父为什么要管我的事。每个人长着每个人自己的脑袋，我做事，也犯不着要她来同意。

林涣说着，似又想起什么笑话。

林涣说起来，你和师父就是给我做孙子也差着好多辈呢，我师父怎么管得着我？

林涣你也犯不着操这闲心。

丹沫（魔·魔婴）：你。

丹沫（魔·魔婴）：你。

丹沫似被林涣的蠢话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涣看得忍不住，笑着擦了擦她的眼泪。

林涣好了，好了。

林涣好歹活了这么多年，也该长进些了，怎么还是这么着。

林涣还是决定去做这件事。

或者说，这件事诱惑着林涣。

如果有神，就叫祂去死。如果这假称神是自己，那就进行自我毁灭。

上一次，林涣没有成功，那就再来一次。

如果这次还是不能成功，那就再来一次。只要林涣还存在，那便是不死不休。

林涣起的局，林涣将结束。

从此后，至大无外，世间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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