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悠悠转醒,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我这是……在哪儿啊………
对了,这是恕心医馆,我昨天来找言希。
他让我等他,我喝了茶,就……
然后……
景辞“腾”的一下红了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啊……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景辞警惕地回头,却见是左言希进来了。
“阿辞,你醒啦,我……”
“站住!”
左言希立马停住了脚步。
“回去,把门关上。”
于是左大人听话的退回去关上了门。
景辞挣扎着起身,却觉得腰部一阵刺痛,好不容易才撑着床坐了起来。
“我问你,”景辞咬牙切齿的开口道,“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做了什么?”左言希不明所以,“我能对你做什么啊?当然是照顾你啊。”
“照顾?你说的照顾难道就是……就是……”
左言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出了声。他端起药缓缓走到床边,把药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你想哪儿去了。我昨晚给你解了药性后你又突发高烧,我可是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你一晚上呢。”
“那我怎么……嘶!”景辞捂着腰,眼中快要冒出火来。
左言希在他身边坐下,取了药膏涂在掌心,又撩起他的衣服,露出了一大片淤青。
“你忘啦?昨个儿你自己在前厅撞的。”
左言希伸手覆上景辞的腰,景辞立刻缩了一下身子。
“我尽量轻一点,你别乱动。”
左言希右手揽住景辞的肩膀防止他乱动,左手按在他腰上轻轻地揉着。
“下次小心些。”
“嗯。”
“眼睛能看清了吗?”
景辞摇了摇头。“勉强能视物了,但还是看不清。”
“按我的方子再喝两贴药看看效果。”
“……哦。”
左言希把药递给景辞,景辞极不情愿地伸手接过。
“言希,昨天的药……是谁下的?”
景辞冲着左言希眨了眨眼睛,宝石般的眸子让左言希移不开眼。
“是北湮。我问过了,这都是个误会。他下的本是化木散,却不知何时被人掉了包。那茶倒也不是给你的,只是当时阿原也在,侍女一时弄错了。北湮贪玩,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别气了。”
说着,左言希一把把那人悄悄伸向花盆准备倒掉的药夺了回来,重新送到他面前。
“不喝药可不行。你可别逼我动手给你灌进去。”
“……”
什么嘛,凶什么凶。
景辞只得接过药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药……好像更苦了……
左言希轻叹一声,无奈地剥了颗糖塞进景辞嘴里,却没想到,景辞吃了糖反而红了眼眶。
“……你欺负我。”
左言希一下子就慌了,“我,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好好好,我有,不是,我没有,我哪敢欺负你啊。”
左言希看着气呼呼的景辞,只得缴械投降。“我错了,阿辞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我饿了,要吃饭。”
左言希看了看窗外,确实,已经快辰时了。
“这好说,我这就叫人去准备饭菜。是叫他们送进来,还是……”
“不用麻烦了,我出去吃。”
左言希动作麻利的给景辞束了发更了衣,这才揽着他的腰小心的扶着他出了门。
好在医馆内的人大多都知道景辞身体不好,所以也没太在意二人这过于亲密的举动。
“我说,你堂堂左大人,贺王宫大公子,怎么还会亲自照顾人啊?”
左言希笑而不语。
他学这些,可都是为了他的四殿下啊。
“对了,我得先回一趟衙门,我一夜未归,李大人和阿原他们一定着急坏了。”
“这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衙门知会过了。我跟他们说你旧疾复发,接下来几天都住在医馆里。”
景辞在恕心医馆住了几天就收到了知夏和阿衡要来沁河的消息,不得不搬回衙门,而左言希竟也出奇的没有拦他,任由他去了。
知夏一到衙门就拉着景辞的手说他瘦了,又埋怨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跑来沁河。恰巧碰到阿原过来找景辞,知夏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风眠晚,没说两句就要拔刀动手,景辞见状连忙把阿原支开了。
阿原心生不满,却也不违拗景辞的意思。想着景辞总是咳个不停,怪惹人心疼的,她便去了趟恕心医馆,打算找左言希问问景辞的病情。
阿原在前院碰到了慕北湮,她不想一起多做纠缠,慕北湮却偏偏不让她走。两人拉扯间,竟被慕钟撞了个正着。趁着慕北湮被叫走,阿原赶紧溜进了医馆。
左言希刚收拾好药材,忽觉门外有人,便高声道:“原捕快在门口偷窥似乎不大妥当吧。”
阿原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躲了,径直走了进来。
“原捕快有事?”
“也……也没什么事。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左大夫替景县尉诊治,就想来问问景县尉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怎么才能把病根除了?”
左言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什么病和你没关系。”
“我,我是他……”
“是什么?”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以后很有可能会一直在一起……所以我希望他好好的!”
左言希“啪”地合上了手中的药盒,眸中闪着寒光。
“你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该知道的,我是……”
“我知道你是原大小姐,可这又如何?”
“他早已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阿原被左言希的话吓到了,“你……你骗人的吧……怎么会……”
“是,我是骗你的,”左言希语气又不禁冷了几分,眼中满是敌意,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润儒雅,“若是原捕快能离他远一些,想必他还是能长命百岁的。”
“原捕快,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左言希的目光让阿原突然想起了她从未与旁人提起过的那晚的刺杀。
“你……那天要杀我的人……是你……”
左言希也不隐瞒,“是,你还活着确实是我的失误。”
“……为什么?”
“任何一个喜欢阿辞的人都会想杀你的吧。”
阿原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芯儿走了过来。
“公子,不好了!王爷大发雷霆,把世子给打了!”
“怎么回事?北湮今天没出门。”
芯儿看了阿原一眼,“好像……好像是世子跟原捕快打闹的时候被王爷看见了……”
阿原听了,自知不便再待下去,便告辞准备离开了。她的身后传来了左言希的声音:
“原捕快还是小心些的好,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失手了。”
左言希端了伤药吃食来到慕北湮房间,门外的侍卫立刻拦住了左言希。
“公子,王爷吩咐过……”
“义父让我来给北湮送些伤药和饭菜。”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却并未让步。
“世子身上有伤,若不及时上药落下了病根,你们担待的起吗?”
两个侍卫一听立马给左言希开了门。
刚一进门,左言希就听到了慕北湮的怒喝声。
“出去!别来烦小爷!”
左言希单手托盘,一手接下了迎面飞来的茶杯,笑道:“怎么?世子现在是连我也不愿见了吗?”
慕北湮抬头发现是左言希,面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又转瞬而逝。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不敢,只是来给世子送些饭菜。”
“别叫我世子,听着心烦。”
“好,”左言希放下餐盘,取了伤药走到慕北湮身边,“来,我给你上药。”
“……不用你管。”
左言希坏心眼的戳了戳慕北湮背上的伤口,“真的不用?”
慕北湮疼的龇牙咧嘴,反手就要打,却反被左言希按住了。
“我上药没个轻重的,你别乱动,弄疼了可别找我。”
“你上药没个轻重?”慕北湮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给景辞上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嘶你轻点!”
左言希轻笑道:“阿辞是阿辞,你是你,当然不一样。”
慕北湮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上了药,左言希收起药膏,示意慕北湮去吃饭。
“我不吃。”
“不吃算了,”左言希故作苦恼地哀叹了一声,走到桌前掀开了羹汤的盖子,浓醇的酒香立刻扑面而来,“只是可惜了这好酒。”
闻到酒香,慕北湮眼睛都亮了,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桌子边不可思议的看着用汤碗盛着的美酒。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左言希面上尽是无奈之色,“萧潇鬼鬼祟祟地偷了我恕心医馆的药酒,想也知道是被你磨的没有法子了。”
“哈,谢啦。不过父亲让我禁酒禁色,外头那俩人怎么没拦你?”
“我跟他们说这是给你疗伤用的药酒,他们自然不敢拦。”
慕北湮迫不及待的端起酒就想往嘴里灌,却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你这样难道不怕父亲责罚于你吗?”
“无妨,”左言希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头,“从小到大我为你挨的打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次了。”
“不过,往常你可不会这般关心我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慕北湮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不是……感谢你给我送的药和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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