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不可控地,一滴眼泪打在了那一行字上。
墨水被眼泪打湿向外晕染开来。
青里面无表情地擦掉了自己仅剩的眼泪,合上日记本。
再次打开门时,李叔已经将准备好的行李箱拿到她的门前了,行李箱上还有一张写着地址的小纸条。
“这是夫人生前在外买下的一套房子,本来是打算留到您能……”
青里点了点头,不等李叔说完,便闭了门。
说实话,青里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要收的,就连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母亲穿小了穿不下才给她的。
毕竟父亲爱母亲,可不代表他也爱她。
青里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来到书桌前把母亲爱读的几本书籍和那本日记给收了起来。
走到衣柜前时,青里顿了顿。
她倒不是那种喜欢穿死人衣服的人。
青里扫了扫自己衣领上被某人蹭过的痕迹,轻啧两声,将衣服脱了下来。
当然,现在是紧急时刻,偶尔穿穿也是可以理解。
换完衣服出门时,已经是18:30了。
青里头上被盖上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眼睛上搭了一副纯黑墨镜,外套一件宽敞的白色卫衣内衬一件淡黄色的衬衫下配一条灰色休闲裤简单出了门。
虽然自己身上的行李箱轻盈的很,但青里的心却过分的沉重。
青里转头,下意识地看向母亲墓碑处。
因为病情的原因,青里看不真切那边的情景,只能看个大概。
但仍然有一抹突兀的黑色人影闯入了青里的视线。
青里错愕地站在原地,心中闪过一百个念头。
那个人影即使变得再怎么模糊她也仍然可以认清,那个她一直见过二十多年的背影。
青里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又揉了揉眼睛,人影果真消失了。
但即便是这样,青里的心脏还是在不可控地剧烈跳动着,她不相信这么凑巧!
青里扔下行李箱大步跑到老宅的后院里母亲的墓碑前。
那朵被她放置的白色菊花不见了。
“妈…妈?”青里试探着喊了一句。
无人答复。
“母亲…你回来好不好?我不闹脾气了,我会好好听话的!”青里哽咽着,从前被父亲用酷刑折磨都没有掉眼泪的她,第一次在母亲的墓碑前大哭了一场。
“母亲…母亲…算我求求你了…我只有你了!”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
“您不是说等我出来要带我去看南海公园的栀子花吗?”
“快醒醒,我不喜欢玩捉迷藏……”
“母亲你醒醒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会努力赚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逃得远远的!”
“求求你了母亲,再看我一眼好吗?就一眼!”
“骗子…骗子……”
……
南阳一中,高三(4)班。
曹舒尘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数学题,眼见着距离下课还差十几分钟,她却才刚写完第一面。
身为她的同桌的英语课代表,心中比她本人还要焦急。
“舒尘,你从后往前写先,难题都在前面!”杨珊小声提醒道。
“哦——”曹舒尘恹恹无力地答道,随后缓缓地给自己挪了个位置去写后面的习题。
杨珊:……
一节课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瞬即逝。不一会,催命地下课铃就在广播中响起,不少人听见后直接一撒腿冲出教室赶向食堂。
杨珊看了看自己没解出来的两小题,有些悲哀地别过头,谁知正好看见了曹舒尘一面的空白大军。
好像忽然,心情就好多了起来。
等到数学课代表收起试卷时,杨珊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不安,在以前,曹舒尘再怎么苦恼也不可能留了整整一张空白卷交上去。
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大事发生!
“发生什么了?舒尘,你好像很不开心啊?”杨珊凑近了一点,轻声问道。
曹舒尘将脸往臂弯里埋了埋,声音含糊不清地传出:“我的武器呜呜呜呜……”
“啥?武、武器??”杨珊彻底懵圈了。
“你打游戏武器被人…偷了?不用伤心啦,这点小事常有的。”杨珊一副温柔大姐姐的形象,象征性地拍了拍曹舒尘的肩。
但不巧,被人一把躲开了,还被曹舒尘用着阴森地眼神注视着自己。
“别碰我。”曹舒尘冷声道。
杨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碰!”
曹舒尘没再理她,继续趴在桌子上,实则内心已经把宫寺谨骂了个遍。
咚咚咚——
教室门口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留在教室的众人打着看好戏的心情循声望去。
这种干饭的好时间,一般不会有老师忽然来敲他们班的门,但最近几个星期敲的尤为频繁的只能是……
“曹舒尘呢?曹舒尘在哪?出来一趟,小卖部后面等你。”染着一头黄毛的少年对着空气喊了两声走了出去。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趴在桌子上怨气极重的曹舒尘。
作为远近闻名的南阳一姐,曹舒尘被人套上了校霸之名。
虽然校霸这个词用在她一介弱女子身上有些许不贴合,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要看她瘦胳膊细腿,给她一把铁棍,她1v3不是问题。
说白了就是,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
曹舒尘外表长的文文弱弱,打起架来丝毫不输于任何人。
而这个校霸之名,一切都要源于高三开学之初,一场与隔壁职高的恶战。
作为省重点的南阳一中,进入这所学校的人,成绩再差那在初中时年级排名也是前五十的优秀学生。
但曹舒尘偏偏和这里的所有人都反着来。
明明不染发不烫发不吸烟不喝酒,校服也会好好穿时常洗。
可她就是爱打架,并且越打越上瘾。
一般打架不是她引起的,而是别人先提出来的。
原因只有一个:看你欠打。
就在开学不多久,曹舒尘便被隔壁职高几个小混混给盯上了。
最初是在开学那会,曹舒尘家离学校近就没有选择住宿,走路十分钟就到,中间不免要经过一条死胡同。
这条死胡同里平常没什么人来,偶尔有些猫猫狗狗来翻垃圾桶找食物。
走的久了,曹舒尘难免对它们产生些同情之心,便时常从家里带来些面包给它们分着吃。
这天,曹舒尘像往常一样走去胡同,但还不等她靠近就听见胡同里传出的动物发狂的声音。
曹舒尘靠近一看,发现几个发色合起来都能构成彩虹的青年手上各提着一只猫或一只小狗,玩的正乐呵。
还有一些可怜的猫狗被他们踹来踹去惨叫不停。
其中一个青年手上的猫忽然往他手腕上抓了一下,登时鲜血四溢。
青年立刻就被惹恼了,直接把猫重重地摔在地上使劲踩踏。
曹舒尘咬牙切齿地看到了这一幕。
那小猫的肠子都被踩出来了,血液和某种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看着惨不忍睹。
而其他几个青年还在那不停地讥笑着。
曹舒尘拳头一紧,抄起身边一把扫帚就冲了过来,直接朝为首那个人头上抡过去。
那青年没防备,一下就被打中了头颅,眼前直冒金星,伸手一摸,流血了。
其它几人看了,纷纷冲上来要去揍人。
谁知曹舒尘灵敏度极好,几乎躲过了他们的每一拳,接不中就那扫帚挡,最后等他们打累了直接一拳一个小朋友,扫帚把打一次,扫帚毛又往他们脸上戳戳地扫。
“扫垃圾了扫垃圾了,都让让啊!”曹舒尘大喊道。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偏偏那个为首的头子就看上了她这么一个火爆脾气的人,再之后天天来学校找她表白。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出现在了学校论坛里。
但没办法,曹舒尘太直了,每次把她约出去的时候她都以为人家要干架,拿起扫帚就跟了出去。
因此每次表白那头子都无果而归,还被打的鼻青脸肿。
按理来说曹舒尘这种性格不可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但她偏偏就是上了。
大家都说她是抄袭才考上的。
但事实摆在那里,曹舒尘只是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城镇出来的学生,听说那里还经常有人做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再怎么抄,她也不可能从升学率为10%的初中考过来啊。
曹舒尘忍着满身的怨气,幽幽地走到卫生角提起一把扫帚走了出去。
“今天垃圾不是一般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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