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里实在是忍无可忍,抬起头呵斥了一句:“管好自己的嘴。”
宫寺谨愣了一瞬,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我只是在想,像你这么一个娇弱的小美人到底是怎么进这个游戏里来的”宫寺谨笑眯眯地看着青里,“长你这样的不是圣母就是炮灰,没想到恶人指标还能破80%。”
青里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怒吼着:“对!我就是一个怪物!你满意了吗!?”
从小到大,她就对“娇弱”二字尤为敏感,在外人眼中她是个怪物,在家人心里她是个累赘,因此,从出生到现在,她能够见光的时间少之又少。
娇弱用来形容她这个笼中鸟是再好不过了。
身边的小孩子总会因为她这怪异的容颜被吓得哇哇直叫,有时甚至拿出石头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脸上、头发上。
他们说: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单纯无害的孩子们只会用他们自认为“正义”的方式来打倒她这个“恶龙”。
并且还是一个可能走路都需要人扶的恶龙。
宫寺谨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过激让面前这位小美人有了些许怪异的举动,连忙改了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觉得你身处这么危险的环境内还能做到这么冷静,挺…呃,勇敢的。”
青里冷笑两声。
嘎吱——
站台落到了青里面前,将楼层压的一震。
青里看向站台,眉头微皱。
站台上的食物已经被上面的人搜刮的一点也不剩,就连餐具也被舔舐得干干净净,闪着亮光。
碗壁光洁得似乎能倒映出青里的面庞来。
一旁的宫寺谨见状,倒也不奇怪:“啧啧啧,那群贪心的家伙们还真是一点都没给我们留下啊。”
“一想接下来就要在这个鬼地方住上四五天,想想就一阵恶寒呢。”
青里握了握拳,一阵饥饿感顿时升了起来。
在这个地方,似乎饥饿的感觉比平时都要来的快速、强烈。
滴滴——
站台降了下去。
青里抬起头,淡蓝色的眸子看向正在把玩自己右耳上小银蛇的宫寺谨。
许久,她开口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宫寺谨听后,随即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洋溢着莫名的笑容。
“这个办法,你不是已经想过了吗?”
青里挑了挑眉,道:“你是说乘坐那个站台?”
“嗯哼。”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站台每下降一层,每停留下一段时间,我们就越会…”
“知道啊,所以我刚才就想和你商量一下下去的事,”宫寺谨打断了青里的话,脸上洋装生气,“剩下的那几层都是在这呆了不知道多久的NPC,我们下去的越早,他们越不会对我们有袭击的想法。”
“不过现在——”宫寺谨又换成了一副室外高人的模样。
“——估计有点悬。”
“你怎么知道下面那些都是NPC的?我记得系统里没有介绍吧?”青里警惕地看着宫寺谨。
宫寺谨好像未所察觉一般摆了摆手,道:“还能怎么样,我问的呗。”
“再说了,咱们总共进来的也就150人,你再怎么加那他也只有75层。”
青里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即便是不按照顺序去排列他们这些玩家所在的楼层,那么在更底层的人,熬过了这么几天的饥饿感,想来能做的也只有吃人了。
宫寺谨看向青里,眼底神色不明,继续分析道:“系统让我们逃出炼狱,可是他又没指明白出口在哪。你要是想出去,鬼知道是要往下走还是往上走?”
青里收回目光,在心底暗自揣测着,开口道:“可是我们现在只有这么一种办法了。”
除了乘坐站台,他们再想不出该怎么逃出去。
“关于昨晚的催眠剂,你有什么看法?”青里开口问道。
宫寺谨随意地答道:“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我猜测只在换房间的时候才会喷洒,要不然这种东西对我们玩家的限制就太大了。”
青里微不可测地颔首。
那么现在,留给她的道路就只有一条了,坐站台。
虽然不知道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既然我们都想到了,其他人不可能没有这个想法。”青里顿了许久,疑惑开口。
“这原因倒是多得多了,可能是心理原因也可能是外在因素,比如可能因为什么意外进入游戏啊、以为是梦啊什么的。”宫寺谨道。
“这倒也是。”青里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位,闭目养神。
但一旁的宫寺谨似乎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贴着墙壁又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青里这边来。
“做什么?”青里测过头,淡淡地看了宫寺谨一眼。
宫寺谨被看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回答着:“我就是好奇嘛,你是怎么进来的?”
“签合同。”
“签合同啊,是那个灵魂赎买吧?”宫寺谨蹲在青里床边托着脸,眨了眨眼睛。
“没错。”
“按理来说,这种合同一般是要双方同意才能够签订的,那你又怎么会签署呢?莫非你是冲着高额的奖金与无尽的欲望而来?”
“欲望啊…”青里抬起头,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可以这么说。不过我的本意是想要找到母亲死去的真相,其它的不怎么在意。”
宫寺谨点点头,不再追问,因为睡觉时间到了。
————
现实,青家住宅内。
李叔拉开房门,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唯有被风刮的呼呼作响的窗帘和一支掉落在地的中性笔。
“夫人,您说的,我都嘱托过去了。”李叔朝身后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
天色渐晚,黑暗蔓延了一整座住宅,走廊中黑漆漆地只能隐隐看见单薄的一个人影晃动。
夫人藏匿在黑暗中,微微开口道:“干的不错,以后这个住宅内便再没有我张婉婉这个人了,知道了吗?”
“是。” ,李叔抬起头,担忧地看向张婉婉,“那老爷那边怎么办?老爷和小姐都莫名失踪的话,那些人会起疑的。”
“这个你放心好了,他逃不了多远的,我和那个混蛋的账,还得好好清清。”张婉婉摆了摆手,离去。
高跟鞋踩地发出的“哒哒”声在空荡荡的走廊内由近及远地回荡着。
窗外闪过一道闷雷,照亮了女人在蓓蕾纱帽笼罩下隐约露出的艳丽红唇,以及那一双在黑夜中如雄鹰一般傲然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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