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本祹埋好纸条后斗志满满地上了车,可还没等坐下她就后悔了,恨不得现在立刻跳下车回去把纸条挖出来。
“我们还没见过面,这样自以为是地写了一起加油的纸条会不会很不礼貌?月野,我得回去把纸条拿回来!”
电话里传来榎本祹没出息地哀嚎,不过月野遥觉得因为躲人而把自己反锁在公共厕所里的自己没资格说别人。过了会儿,她从厕所的窗户边探出半个头,确认厕所背面没人后,她还是谨慎地压低嗓门,像安慰自己一样安慰榎本说:“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是……”榎本的声音有些犹豫。
“拜托了,我需要你的支援!”
“支援?你怎么了?”
“请问,你到底下不下车?”榎本那头的电话里传来司机不怎么满意的声音。本来打算下车的榎本连连道歉,即使公车起步重心不稳,她也踉跄地对周围人挨个鞠躬致以歉意。榎本举着电话坐回角落。她忘记了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不过榎本只要听到别人更需要帮助,就能立刻冲出自己的困境,久而久之自然会给人留下非常靠谱的印象,至少月野遥一拿起手机,第一个就想到给她打求助电话。
月野的声音断断续续,榎本判断不出是谁的信号差,她边听边拿下来看自己手机的信号格,想从听到的个别单词中揣摩出整句话的意思。可月野显然已经慌了神,绕来绕去说不清重点,榎本只听懂她被堵在厕所。幸好月野一直没挂电话,至少可以推断她没有人身安全隐患。不过榎本还是一路飞奔。一路上她设想了很多种情况,例如月野被一群人围堵在厕所拳打脚踢放狠话的画面。榎本越想越急,从车站到柿木公园至少10分钟的路程,她3分钟就冲到了现场。
“敢欺负月野。”榎本撸起袖子,酝酿出一个自认为气势汹汹地表情走近厕所。很快,她就在人流中锁定了嫌疑人。
只见那人身穿白色风衣,他靠墙而立,右手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受职业习惯影响,他抬眼扫过每位经过的选手,却也只是一扫而过。
“黑部教练,早上好。没想到……没想到能在这遇见您。”
见到黑部,榎本一下就明白了月野躲进厕所的原因,就像她从始至终都微微低头,尽量避免和他眼神接触。
黑部跟她互鞠了一躬,然后开门见山地表达来意。他嗓门不大,语气甚至算得上柔和,可不擅说谎的榎本仍然感到压力,她坚持称自己也不知道月野的行踪,还立刻装出一副只是赛前上厕所的样子,顺势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
黑部听完停下手里转着的笔,榎本默认他要说些什么,可他却始终缄口不言,脸上也瞧不出任何表情。这更让榎本心里发毛,她从小对老师和教练就有着异于常人的敬畏心,见到教练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何况眼前的黑部还是现任国家队的主教练,虽说也曾在青训营担任过她的教练,不过那都是名义上的称呼,实际上黑部只带过她几次训练,连单独的指导都屈指可数。此刻她只觉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也来找月野遥?”
“不,您误会了,我不找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在找她,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榎本显然已经语无伦次,紧张地连敬语的重音都发错了,但她还是死守防线,没有暴露月野的行踪。
黑部轻声嗯了一声,说:“她赛前十分钟准时上厕所,你现在进去就能遇见她。”
“我……”榎本把手背在身后来回搓揉衣角,以此来蹭掉手心里的汗。
“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黑部见她又开始犯口吃的毛病,用词更加缓和:“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说完,黑部意识到哪里不对,又改口说只是想来看看比赛。
“来看……地区级的比赛……?”榎本满脸写着问号。
“是的。”黑部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月野真的没有比赛,她也只是来看比赛。”榎本效仿黑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双打还是单打?”
“她真的不打。”
“双打几?”
“双打2。”
给黑部安排好座位后,榎本赶紧打电话给月野汇报情况。
“榎本祹,在你提交报名表之前赶紧把我换了!!!”
榎本从没见过谁这么迫切把自己换下场的……不过,她完全能理解月野的心情。可另一方面,她们原计划让月野钻空子代打比赛(月野还未正式退役,没有办理代表冰帝的赛事登记阶段),为此,她们熬通宵制定了好几套战术,如果现在临时换人,那么替换上场的选手就要面临热身不充分或是没做战术准备的考验,就算适应能力再强的选手也需要一两局时间做调整。可关东赛是一局定胜负的赛制,没有太多留给选手调整的时间,一旦前期比分落后,恐怕还要分心做心理建设。如此一来,这场比赛获胜的概率就会下降很多。榎本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劝了月野,希望她出场比赛。
月野想都没想就立刻拒绝,她表示按自己现有的水平在黑部面前打球就形同于自杀,顺带还把黑部也干了。
榎本无奈之下只好把视线转到唯一的替补队员朽木身上。可朽木是力量型球员,要让她配合秋叶的打法实在过于勉强,而其他人也都已经做好了各自场次的赛前准备,从统筹全局考虑,现在做任何变动都不稳妥。榎本拿着报名表在赛事登记处前踌躇良久,最终她下定决心,打算直接放掉双打2。
正当她要用笔划掉双打2的选手名字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能让我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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