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屈辱？

三天前，蓝鹰郡、冠之府。

一个少年在街道上气喘吁吁的狂奔着，清晨冷冽的风雪如刀子般刮在他的脸上，奔跑的同时还不忘用手推上从鼻梁脱落下来的眼镜。

个头不高，大众脸，身上穿着黑色的校服，双肩背着寒酸的书包，从发型到裤脚挑不出一丝毛病，典型的好学生。

但这个好学生，又一次迟到了。

“哈利，今天满头大汗也跑过来了呢，好吧，块去坐下吧。”

说话的这个老师叫彼得莱，是哈利的班主任，一个中年的秃顶男人，教的是数学。

这所中学，在整个冠之府来说还算不错，可要和贵族及王族就读的学院相比，这里简直就像个灾区……不值一提。

因为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哈利每天早上都得赶上一辆，班次极少的巴士才能准时上学。

要么就得提前俩小时起来等车，如果错过这辆车，他就要一路狂奔大概四十多分钟才能到达学校。

虽然他很努力，但一个月里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赶上巴士，而迟到这么几回。

彼得莱是个势利眼，他非常瞧不起像哈利这种穷酸学生，而且还经常以哈利犯的一点点小错误作为借口，当众刁难这位学生，故意找他难堪让哈利出丑。

好在今天彼得莱的心情还算不错，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去羞辱哈利取乐，而是继续讲他的课。

这也让少年松了口气，他一溜烟儿地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轻手轻脚的放好书包拿出课本。

班级里大多都是俩人一桌，而哈利不同他单独一桌，座位靠着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身后还有个超级大的垃圾桶……每日散发着难以掩盖的恶臭。

因为迟到的缘故，他坐下十多分钟后第一节课就结束了。

彼得莱也没多废话，伴随着下课铃声向教室外走去，但到门口时他微微转头，用一种不善的眼神斜望哈利一眼，少年则从彼得莱的嘴角看到了冷笑。

哈利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但仅仅只是一眼，彼得莱就直径走出了教室。

“喂，四眼。”

说话的是副班长是罗多斯克，一个身材高壮的胖子，家里很有钱。父亲是一个大医院的院长。

所以，势利的彼得莱才让学习一般的罗多斯克当副班长。

“我有事跟你说，来天台。”

“啊……行吧。”哈利并没有对四眼这个称呼表现出排斥。

在他看来，对方没有直接叫自己废物、垃圾、杂毛之类的话，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

高中学校，已经很少有像初中小学时代的不良少年存在了。但像罗多斯克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是遍布整个世界，随处可见。

哈利平时就是一直被罗多斯克欺压的对象，心情好一点，就跑腿干活，代写作业。心情不好的话，随时会在班里遭到罗多斯克的羞辱。

而作为班主任的彼得莱，就算看到这种事情，他也会选择短暂性“失明”，装瞎。

来到天台以后，罗多斯克一句话也没说，抬手上去揍了哈利一顿，他下手很重不讲分寸，而哈利整个过程中只是抱着头，把身子拼命蜷成一团。

没有任何因为愤怒而还手的迹象，只是咬紧牙忍受着。

或许麻木了，也可能是习惯了，刚进学校的时候不就被高年级学长故意找茬揍过么？

直到后来，连同班里的同学也把他当作经常欺负的对象。

已经高二的哈利，甚至在一年级新生眼里也只是个任人欺负的呆瓜，智障罢了。

上课铃声响起，罗多斯克停了手，慢悠悠地转身欲走。

“为……为什么？”哈利费力地挤出怎么一句话来。

“啊？”罗多斯克碎了口唾沫，若无其事的回道：“让我想想……可能是因为无聊吧，好久没揍人了。话说回来，打你还需要理由么？”

天台的门被罗多斯克走之前锁上了，哈利依旧倒在地上，和脸上的淤青相比，他的自尊或许受伤更重。

或许这时候该哭一顿，但他早就没了眼泪。

像他这种情况，目前只有俩条路走，转校、和自杀。

可他既没有转校的条件，也没有自杀的勇气。

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这种生活……

傍晚，放学铃声响起，来天台检查的保安老头发现了哈利。

他抱着膝盖坐在原地，双眼涣散无神，身上的衣服也被雪水浸湿，整个人止不住的哆嗦。

保安老头赶紧把他搀扶起来，又问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哈利最后只是回了句“谢谢”

转身下楼，回到早已空无一人的教室，木讷地背起课桌里的书包离开学校。迈着无力的步伐，走过熟悉喧哗的街道，整个世界对他来说灰暗无比。

“哈利，你今天怎么现在才走啊？”一声甜而清脆的少女音从背后传来。

哈利一回头，看见了不知何时走在自己身后的艾迪。

艾迪和哈利的家离的不算远，今天艾迪值日，直到现在才出学校。

俩人回家的路线也挺顺，所以经常也有碰到走在一起。

哈利深深喜欢这个女孩，原因也很简单，这是唯一一个把他当作朋友的人，可能是与生俱来的自卑感，让哈利在艾迪面前一直都很腼腆。

“哈利……你的脸怎么……”

哈利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带着淤青伤痕，他话也没说，转身狂奔。

任凭艾迪在后面如何追赶、呼唤，哈利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去。

不，绝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谁都可以看到自己像狗一样狼狈，但在她面前不可以，这是少年心底地最后一丝尊严。

直到身后不再转来女孩的声音，哈利跑到一处偏僻的地段停了下来，弯着腰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喘气。

这是哪里？

刚刚一直顾着跑没注意路，加上天黑四周都是白雪，一时间哈利分辨不出自己现在处在什么位置。

左右环顾，好像有家店，要不进去问一下路吧。

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只要知道自己在哪里，回去哪是分分钟的事情。

哈利走到店门口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一块黑色的招牌上面写着英文。

“林氏古董店”。

“这里以前有这样的一家古董店吗？…没听过啊…。”哈利疑惑地自语道。

一栋几十平米的单层建筑，外观上看去纯青黑色主调，门上挂着“BOOKS”面向街道的橱窗上散发出淡淡的烛光，让人从外面看不清屋里的情形。

人们对于未知事物都有种莫名的畏惧、不安，哈利也不例外。

他有点不想进去，可这地方实在偏僻，除了这家店也没别的地方好去。如果现在就有人告诉他怎么回家，哈利肯定会毫不犹豫走人。

啊……我只是进去问个路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利推开了门。

奇怪，我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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