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关注

面前的红色礼服男子迅速向李程袭来，他挥出一拳，拳风擦过李程的右耳，击中了夹缝空间中的漆黑的无穷无尽的虚空，玻璃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那深不见底的虚空屏障上被轰出了巨大的蛛网状裂痕。

【我最讨厌别人偷窥我了，所以说呢，在这陪我久一点吧】男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又是一拳迅速打出，这次是朝着李程已经破碎的脸部。这一拳的速度是难以用肉眼捕捉的速度，光是挥拳激起的狂风都是李程睁不开双眼，往后连连退了几步。那一拳毫无疑问地会重重地挨在自己的脸上，已经再没有躲避的可能。

令人颤栗的笑声在此刻毫无征兆的响起，那一拳离李程的鼻尖仅仅隔了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就这么硬生生地停滞住了。

【先等你吐完再打好了(^O^)】

“吐完？”

话还没说完，李程只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股不可控制的力量由下往上迅速冲击着，瞬间，一堆硬物已经把两腮鼓满。呕吐物被他一股脑的吐了出来，口腔里顿时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是玻璃碎片，他把玻璃碎片给吐了出来，割破了口腔与喉管，仔细一看，他发现有的玻璃碎片的形状十分奇怪，看起来就像是......碎开来的脏器。

“就这？不就是把自己的脏器给吐出来吗？这事我还干得不少？”李程冷笑一声，不过站定时在不停地摇晃着，晃了一会，终于支撑不住，无助地跪倒在地。他往后瞅了瞅出现裂痕的虚空屏障。

【真是顽强的家伙啊，这样顽强的你让我想起一种昆虫】男子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了李程的视线当中。

“蟑螂。”

此话一出，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跪着的那个还边笑边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来。

【真是有趣的家伙啊，真想和你这样的人好好交交朋友，不过显然这样是行不通的】男子伸出苍白的如血的右手来，轻轻抚摸着李程已经碎裂开来的脸庞，凡是触及到的还未变成玻璃的皮肤，全都一一化作脆弱的玻璃，接着，男子再兴奋地伸出手指来，一一将那些完整的玻璃戳破。

“咔嚓—”

右脸颊的皮肤彻底消失了。

“咔嚓—”

左眼碎成两截，男子笑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的玻璃碎片，仔细地将那块玻璃碎片直直插入碎裂左眼的缝隙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我们......我们可以谈谈。”李程的头颅重重垂下，从喉咙里艰难地吐出着他能想到的说辞。

【谈什么？放过你吗？因为在夹缝空间中造成的伤害无法反馈到现实世界？还是说回到现实世界我便会受到夹缝空间的影响从而忘记你的容貌？又或者说我受到夹缝空间的形式无法清除你的记忆？】男子癫狂的狂笑声回荡在黑暗的虚空之中，【放心，就算造不成肉体的伤害，我也可以尽情在这里折磨你到精神崩溃，等你回到现实世界后，就会变成一具只会排泄的植物人。你觉得这样如何啊？哈哈哈哈......】

“我们......可以仔细谈谈，大人，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我的名字是李程，大人......”李程捂住自己不断碎裂着的喉咙，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男人露出轻蔑的微笑，【我也可以陪你玩玩，镜神，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你们凡人会拼死拼活省下一点工资来乞求的神灵】

李程笑了起来，狂笑不住，沉重的头颅也抬了起来，神色变得狰狞起来，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神灵，“会用颜文字，穿得光鲜亮丽一点就叫神了？那岂不是牛郎店里的帅哥们全是高贵无比的神灵？我这个会用表情包的小蟑螂难不成是比你还要高级的存在！？”

“你不是神灵，而且你今天一定会放我走，因为你承担不起折磨我的代价。”

【我听着呢】镜神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

“你并不是谭楚诺的合伙人。”李程强行起身，身上的皮肤接连破碎着，仅仅是刚刚站直了腰板，他的身上就已经没有了任何一处完整的地方，“不是他跟你合作，而是你命令了他。”

【继续】镜神的表情微变。

李程继续说着：“你可以在夹缝空间中与我交谈，甚至对我造成伤害，把我当成陶瓷娃娃一样玩弄，这证明了你的实力不俗，保守估计，至少可以达到S级。但如果你真的这么强，杀一个60多岁的伸个懒腰都会喘半天气的老头为什么不亲自出马？还要麻烦一位谭家的公子？”

【也许正是因为我的强大实力，我才不方便出手呢？一个S级高手，四处走动，来到风云涌动的枯言市，不是把古怪两个字摆在脸上给别人看吗？】男人风轻云淡地说着。

镜神毫不犹豫地暴露出了他的实力，这并不是因为愚蠢什么的，也并不是在爆出假消息，李程能感觉到，眼前的这家伙，他根本不在乎，他不在乎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或是地点，他只是根本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实力。

“那么为什么会选择谭家少爷？”李程显得有些平静，“以你S级的实力，招募到一些更可靠的人才对于你这个伟大的神灵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为什么要偏偏选择谭家少爷对上枯言市最为棘手的信德区？难不成神灵活得太久了，智商都退化成只会嗷嗷乱叫的原始人程度？”

镜神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呢？”

“也许是故意的，从谭楚诺进入到枯言市，招募到那两个杀手一直到他被格罗尔亲自关押起来，也许这些一直都在你的安排之下。

你需要格罗尔亲自把他关押起来，但如果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根本入不了那只古龙的法眼。于是你选择对信德区有过极大贡献的吴洪下手，这样一来，格罗尔就有足够的怒火驱使他自己亲自动手，但他又碍于谭楚诺的谭家少爷身份与他原本的善良，不可能下杀手，只能将谭楚诺囚禁在自己身边。”

李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破碎不堪的双眼中闪烁着血光，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我说得对吗，镜神大人？”

镜神笑了笑，在虚空之上有节奏地单脚踏着步，【你怎么敢肯定，格罗尔一定会把谭楚诺亲自囚禁于他身边？】

“很简单，龙。谭楚诺身旁有王**，王**身上沾染了龙的气息，于是谭楚诺自然也用。那个死小孩对任何沾有龙的气息的事物都重视无比，这一点，你我不都心知肚明吗？要不然你怎么能利用这一点？”

李程大声地嘲笑起来，眼中的血光越发刺眼，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事物。

“至于你杀死那几个囚犯，从他们的口中拷问出笔记的消息，无非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掩盖你真正的目的，将你真正的目的伪装成得到那本笔记，这样一来，自然是没人能发现得了你原本的目的。只可惜你伪装做得太多，反倒是弄巧成拙！”

“比如说？”镜神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镇静与轻松，苦笑着。

“请你，请你用你灵光的属于神灵的那颗大脑袋好好想一想，你告诉我，一个天性爱好和平的大少爷怎么可能雇佣两位嗜血成性的杀手？就算他不想在造成任何伤亡的前提下取得笔记，难道不该亲自去或是派遣更可靠的人吗？派两个视人命为白菜的家伙去，不是铁定会闹出人命？你别告诉我，一个有头脑的家族大少爷还会不知道自己的手下的职业是什么？”

“你用那两位杀手来解决掉吴洪，无非就是想将谭楚诺打造成一个天性善良只不过是误入歧途的少年，以此来打消格罗尔的杀意。不得不说，这其实还挺有用的，如果没有第二点再加上你的出现，我根本无法发现。”

【第二点？】

“第二点，则是依靠交换日记了。”李程朝镜神靠近了几分，“如果没有那本日记，我还真发现不了古怪之处。”

“【我们说好了，我负责提供那几个囚犯，而你，你要负责把他们深藏的秘密挖出，我向你保证，以天道之名立下誓言，等你完成了交易，谭家犯下的过错从此烟消云散，谭家会在你的领导下重回巅峰】......哈哈，你发现什么了吗？”

镜神有些懊悔地低下脑袋，【这个'我'，不是谭楚诺】

“没错，交换日记是将阅读者的心声以文字方式呈现，但为什么，这段文字却不是以谭楚诺这个阅读者的视角来记载的？”李程打了个响指，音量也逐渐提高，“虽然我猜不出来准确的，但应该，是某种编造记忆或是种下暗示的法术吧？”

看着面前的神灵那难堪的表情，李程彻底放声大笑起来，“如果不是你亲自出现，我还根本联想不到那些漏洞！真是伟大的神灵啊！”

【说到底，这些不过只是你的猜想而已，你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持它】镜神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也许，我该继续玩弄陶瓷娃娃了】

“你不敢。”李程死死盯着镜神，嗜血的光芒被破碎的玻璃眼珠反射，覆盖住了少年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宛如一位刚刚杀出血海的嗜血怪物，“你赌不起。”

【为什么？】

冷笑声响起，这次轮到李程来表达不屑了，“你留不住我，只要我能回到现实世界，不管你将我的大脑伤害得有多重，不管你将我的智力退化到了何种程度，就算我成为了植物人，只要我有力气说出一个字，说出一小截信息，做出任何带有提示的举动，他们就会发觉到诡异之处，然后，你那漏洞百出的计划立即便会被拆穿，就这么简单。”

【我对我的手段很有自信】镜神也朝李程靠近一步，两人的脸几乎要挨着了。

“我也对我的意志力很有自信，它处于你无法想象的高度，相信我，神灵我见得多了，还没一个敢跟我碰碰。”李程将残破不堪的手搭在了镜神的肩膀上，笑了，“所以你只能放我走，恢复我的伤势，安安全全地放我走，作为代价，我会与你签订契约，暂时封印你我相遇的这一段记忆，这是你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折磨我来迫使我强行签下契约，不过得抓紧了，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一结束，我就得立刻回去咯，到时候不仅没让我签下契约，还白费了时间，那样就不好了。”

李程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他注视着眼前的神灵，却见镜神沉默良久，嘴角翘起，竟然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你赢了】他止住笑容，宛如神灵般高高在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李程，【我会恢复你在精神力方面的伤势，但相信我，那会是令你永生难忘的痛苦】

话音未落，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化作玻璃的身体碎片竟诡异的缓缓升起，朝着李程的缺口上迅速飞去。他痛苦地颤抖起来，意识也逐渐模糊，恍惚之中，看见自己人首分离，仿佛整个人被切成了数千块，再被一块一块地完好拼接。

等他恢复意识时，整个人也已经恢复原样，十分钟也刚好结束。面前的镜神被刺眼的白色亮光包围着，整个人高高升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渺小李程，白光照耀了整一片黑暗的虚空，所释放出的威压令李程无法呼吸，宛如一位真正的神。

【我发现了一些比我的计划还要更加有趣的东西】神圣而空灵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诡异的笑声。

【也许改天亲自去见见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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