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小心翼翼的将重伤的阿狸扛到肩上。她抿着唇,无声地走在前面。桖灵面无表情,默默地飘在后面。
桖灵看着夭夭瘦小的样子,不太忍心看着她扛着那么大坨东西。他间歇性遗忘了夭夭的乱神怪力,嘴欠地来了句:“你扛不动,把他交给我吧!”夭夭转过头来,金色的小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桖灵,你傻了?我怎么可能扛不动?”
桖灵听了这话,不知道是该给自己一巴掌,还是给夭夭一巴掌。他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淡定人生苏打水。心情渐渐平复,桖灵以看智障的眼神看向了夭夭,语气里满是不解:“你扛他去医务室干嘛?他欺妖太甚。又不是没人会送他。怪不得他们总欺负你,你就是个软柿子!”
夭夭脚步不停,连个眼神也不给桖灵,她的声音压抑,压抑着许多东西:“你不懂。他们打我,我打回去,是正当防卫。在我防卫的时候,他们被我打伤了,我是很过意不去的。因为我只想保护自己,就没想过要伤害他们。要是我为自己打伤了他们而感到快感,我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桖灵沉默了,他在后面看着夭夭的背影,若有所思。桖灵只记得,万年前,太古时期,妖兽混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想要伤害他的妖,哪怕他们的灵力在他面前只是一粒微小的尘埃。桖灵依旧会灭了他们,在他看来,杀了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他们的死只会让他活得更好,更有权力。
夭夭顿了顿步子,转过身来,认真的看向桖灵:“桖灵,我们是低年级,没有学过治愈术,以前打伤了他们,就把他们扛到医务室。我刚刚才想起来,你个万年老古董肯定会治愈术这种简单的中级法术。你帮帮他吧!”
桖灵一点也不喜欢被叫做老古董,尤其是那个老字,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他干脆装聋作哑,不做回应。
夭夭走近到桖灵跟前,仰着头,祈求到:“拜托了,他很疼的,再拖一会儿就可能影响到他后期的修炼。”
不知是不是夭夭的那声“拜托了”让他心软,还是桖灵的头又不听使唤。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抬起手,轻轻按在阿狸受伤的肩膀上。阿狸吃痛地叫了一声,呜咽地喊了一句:“妈妈,我要妈妈…”,就再次陷入了昏迷。夭夭的耳朵动了动,眼神黯了黯,又恢复了正常。
夭夭像是和自己说,又像是和桖灵说:“我老爹他可厉害了。小时候,他带着我去人界,那时我发现,他们好脆弱呀!可能轻轻一扯,他们就会死。我原先以为爸爸他是带我去狩猎,去觅食的。
但,我看到的却是爸爸悄悄地跑去医院,守在一种叫做医生的人类休息的地方。那些医生都已经累到快丢命了。他守在那,跟过来的每一个小白和小黑打牌,每次他都输,小白和小黑赢了钱就会一脸骄傲地离开那里,他们从来不会再赌一局,他们怕输,要是他们不走,爸爸就会跟他们说再来一次。我感觉爸爸好像就是闲的没事来人间打牌消遣的。
直到有一天,我悄悄地跟在其中一个小白身后,跟着他进了个病房。病房里只有一个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小男孩,我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小白走了过去,熟练地掏出铁锁,一把勒在小男孩脖子上。小男孩骤然惊醒,急促地呼吸着,手不停地乱抓,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脚四处揣着。仪器倒在了一遍,一根根管子掉了下去。小白好像很生气,又加大了力气。
我当时整个妖都傻了,我见到的无论是小白还是小黑,每个都会对爸爸谄媚地笑,看见我也会恭敬地点头。
现在的他像个罗刹,面目狰狞,只想带走这个弱小的生命。啪嗒一声,小男孩儿的魂被抽了出来,他的灵魂在尖叫,他哭着,嚎着。我只听清他在喊:‘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我不要走,我害怕…’,我什么声也不敢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捂着嘴,努力地躲在门后。
我那时才4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小白走到门口时,那个小男孩儿的魂看见了我,他的口型在说,你快躲好。我好希望当时的自己像爸爸一样强大,不会打牌,但至少有阻止小白的能力。我除了哭我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们走远了,我才敢跑到这间病房里。小男孩的身体开始渐渐冰冷,病床旁边有个白色的小柜子,上面放着半个削好了的苹果,还有一副全家福,上面的每个人都笑的好开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爸爸身边去的,我看到他就开始哭,我问他是不是弱者就该死?强者就该带走弱者?爸爸看着我,有史以来极其认真的回答我:不,并不是。强者的存在是为弱者营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弱者就该死。我们强了,不能去伤害他们,还要尽可能去保护他们。可是,孩子,我们并不能保护到所有人,不要自责了,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尽力。
远处病房传来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孩子啊!都怪妈妈,妈妈不该出去的,妈妈就该一直守着你。啊啊!”到后面直接就说不出话了,只剩下尖叫。
我靠在爸爸怀里,那时我就在想,我比别人强了,我就要去保护他们。就不会再那么无力了。后来,他们打我,左右他们比我弱太多,一点威胁都没有。那我为什么要去跟他们计较那么多?”
夭夭说到这,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难道没发现吗?每次偷袭我的都是不同的妖。因为呀!他们偷袭失败过一次,就会被我送去医务室一次…渐渐的,他们就不再打我了。妖心都是肉长的,他们都比我聪明。我懂的道理,他们也懂。谈不上关系融洽,至少有了点头之交。”
阿狸的伤已经被桖灵治好了,只是还在昏迷不醒。看来,还得守到他醒为止。
桖灵和夭夭背靠背地坐在树下,安静地等待阿狸苏醒。桖灵一句话也没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筝渡:毕竟都是孩子,没有人会坏到哪去。他们都只是孩子
筝渡:小时候谁不打架?反正我小时候可凶了,但后来我发现,打人的不是最厉害的,有能力保护好想保护的人的,才是最厉害的
筝渡:就是想给大家讲故事,可能有点口语化了
筝渡:里面有的是我小时候的样子,有的是我妈他们班孩子的样子
筝渡:我妈是老师,她告诉我,每个孩子其实都很好
筝渡:我会一直讲这个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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