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离别

“首席大人，最近刺客组织的工作是不是有点懈怠呢？”大贵族眯了眯眼，趾高气扬地盯着凌寒十七，一字一顿地问。

凌寒十七低着头，恭敬地回答，“贵族大人，请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完成工作的，请您给我、给鱼白一个机会……”

“希望你没忘记是谁把你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大贵族冷漠地说，“不要忘了，没有我，你们现在还是两个卑贱的奴隶。知道么？”

凌寒十七没有作答，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大贵族离开了，凌寒十七则是阴沉着脸坐在了椅子上，长叹一口气，“鱼白呢？又跑哪里去了？”

一旁的刺客回答，“首领好像去贫民窟了……”

“去贫民窟？真是……”凌寒十七扶了扶额，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去把他带回来，你在组织里帮我维持好秩序。”

刺客鞠了鞠躬，凌寒十七从椅子上一跃而下，如同迅雷一般一下子消失在原地，身形甚至没有人看清，旁边的刺客愣在了原地。

贫民窟

“哎哎？这种脏活我来就可以，大、额，鱼白你不用干啦！”殃看见鱼白抱了一桶土豆正准备出去洗。

鱼白扭过了头，撇了撇嘴，道，“闭嘴！你可是我姐姐，帮你干点活又怎么了？”

殃好笑地看着鱼白手忙脚乱地把土豆倒进水里然后又溅了自己一身水，又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什么，心中顿时拂过一阵暖流。

而下一秒，一阵清亮的女声响起，“呦，我们的新任首领什么时候转行了？”

鱼白抬起了头，“十七？你来干嘛？”

“来把你抓回去。”十七挑了挑眉，“一个首领不好好呆在自己的岗位上反而还，来这里洗土豆？鱼白，你脑子动过手术之后怕不是进土豆了吧？”

鱼白坏笑一声，“谁进土豆还不一定呢吧？”说完，他一刀斩断了十七踩着的树，十七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掉了下来，刚好掉进了洗土豆的水盆里！

她怒气冲冲地从泥水里探出了身子，大吼，“鱼！！！白！！！！我跟你没完！！”

鱼白早已堵住了耳朵，挂上了一贯的恶劣的笑容。

殃强忍着笑意，帮凌寒十七拿来了一条毛巾，轻轻地帮她擦着湿透了的头发，“没事吧？赶紧擦干，天很凉，很容易感冒的。”

凌寒十七呆在原地，对上了殃温暖的笑容，毛巾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儿。

殃在厨房忙活，十七又盯了她一会儿，用胳膊肘捅了捅鱼白，“我算是明白你为啥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了，眼光不错嘛……”

鱼白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什么眼光？她是我姐姐啊。”

十七：“……”你还真是凭实力单身。

但是很快的，平静就被打破，厨房那里就传出了爆炸声，震耳欲聋。这声音惊得鱼白和十七不由得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十七惊讶地道。

“不知道，去看看！”鱼白皱着眉跑向厨房。

厨房被炸得满目疮痍，一个顶着爆炸头的男人把玩着手中的炸弹，嬉皮笑脸地看着冲进来的鱼白，“首领大人。”

鱼白一眼就看到了被男人踢到一旁的殃，殃头破血流，伤势应该是刚才的爆炸造成的。

“狂徒？你在这里做什么？”十七严肃地看着男人，她记得这是最近新来的一个刺客，是一个炸弹狂人。

“让开。”鱼白紧紧地盯着狂徒。

“这可不行啊首领大人，大贵族说了，只要我解决掉这个奴隶，组织回到正轨，就帮我晋升到排行榜前十位，我可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好事啊。”狂徒摊了摊手。

“让开！！！”鱼白大吼着直接拔刀冲了上去，十七甚至都还来不及阻拦。但是狂徒的反应也很快，他咬牙朝着鱼白扔出一连串乌黑的爆弹！

鱼白冷哼一声，青蓝的眼睛瞬间染上血红，黑刀上迸发出了火焰般的杀气，在触碰到爆弹的一瞬间一下子把它们一分为二！！爆炸的火光之中，少年飞跃而出，凌厉的刀子向狂徒的脖子毫不留情地砍了过来！！

狂徒知道大事不好，但是距离这么近他也不敢丢出炸弹，吓得大声尖叫，“啊啊啊啊！救命啊大贵族大人！！！”

在厨房外等候的一架大轿子中，大贵族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手一挥，便出现了一堆蓝色的数据方块，与此同时，鱼白也一下子感觉到脑子里一阵针扎一样的刺痛！

他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眼神渐渐空洞，意识模糊，在晕过去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殃睫毛颤了颤。

十七冲了上来，想看看鱼白怎么了，还没伸手，鱼白就缓缓地站了起来，姿势僵硬，一声不吭。

“鱼白？”十七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但是他毫无反应。

狂徒还不明白什么情况，跌坐在原地，颤抖地看着鱼白，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血痕，刚才鱼白要是晚停个零点五秒，他就身首分家了。

“首席大人，不用白费力气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您可以回去了。”大贵族慢慢地走了进来。

十七难掩惊愕地说，“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大贵族哈哈大笑，得意地说，“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几天前的手术里，给首领的脑子里塞了点好东西，”他晃了晃手边的蓝色方块，解释了一遍芯片的事，又说，“其实那份让他去做手术的体检报告也是伪造的，他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哦。首领嘛，只要好好当个傀儡就好了，如果不是太长时间的电流可能会导致脑死亡，我还真的想一直控制他呢。”

十七感觉怒意涌上心头，“混蛋！！！”她抽出佩刀想把大贵族的手砍断，但是，刀子被鱼白的黑刀拦了下来，杀气蔓延，滚烫得像是火焰，烧得她的手出现了血泡，她吃痛地收回了手，刀也掉落在地。

十七不知所措地看着鱼白，可惜鱼白没有办法回应她。

她现在是明白了，大贵族从把他们捡回来开始，就只是把他们当做工具在利用而已，什么关心他们，照顾他们，只是谎言而已！！！

“鱼……白……？”殃居然醒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大贵族瞟了一眼殃，挥手下达命令，“把这个女人杀了！”

十七大喊，“不！鱼白！你给我清醒一点！”她的呼喊让鱼白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是，狂徒趁着她无法握刀而肆无忌惮地一脚踢翻了她，道，“首席大人，请您保持安静。”

“鱼白……”殃不停咳嗽，瞪大了眼，她看见鱼白握着黑刀，而那把刀正离她越来越近，刀尖已经逼近了她的胸口，但是鱼白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他在痛苦，痛到五官扭曲，刀子也停住了，在空中微微颤抖。

大贵族的脸上掠过一丝错愕，“这怎么可能？”他再次挥手。

“呃！！！”鱼白的双眼开始充血，左手想把刀按下去，右手却捏住了刀身，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而且他的嘴角也流下了血。

“难以置信，电量早就应该加到正常人难以承受的高度了才对。”大贵族恶狠狠地说。

殃看着鱼白无神的眼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是吗……我必须死对吗……要是我死了，你就不用再这么疼了吧……”

鱼白咳出了更多的血，殃的眼睛热了起来，眼中的世界忽然就模糊了，她张了张嘴，想说很多话，但是最后只是说出了八个字，“谁让我是你姐姐呢？”

姐姐是不会看着弟弟受苦的。鱼白是第一个对她说，她不下贱肮脏的人，虽然可能她自己还没怎么意识到，但是这个不在乎她的身世不嘲笑她的身份还愿意和她成为家人的小男孩，可能早已成为她生命中第一道光了。而现在，它也会成为唯一一道光。

她含泪微笑，小声说了什么，但是没有人听清，她握住了鱼白的手，把刀，深深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一切都结束了，世界慢慢暗淡下来，耳边陷入了死寂。

……

鱼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发生了什么，等他在医院之中醒来时，他只觉得全身都很疼，心脏更是疼到要命，眼泪就自作主张地流了下来。

凌寒十七就坐在病床旁边，见他醒了，一下子就哽咽了。

“殃呢？”鱼白问。

十七没有回答，只是黯然地摇了摇头。

“殃呢？她去哪了？”鱼白又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可是一想到殃，那个他最爱的姐姐，他的心就会抽痛。但他宁愿相信她是去了遥远的地方，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脑子里的一个模糊的画面提醒他，并非是这样。那个画面里，殃的胸口绽开了血色的玫瑰，含着泪说着什么，他看不清她的口型，也听不见她的话。

鱼白落寞地走进大殿，一群贵族等候已久，他们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立刻废除奴隶制。”他没有了往日的生气，眼中只有一片死气沉沉，脸色苍白如纸。

“首领大人，这件事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是不……”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了黑刀，往自己的左肩捅了进去，鲜血喷溅，贵族们开始惊恐地尖叫，而他，已经不会再疼了，至少，他觉得，身上不管再怎么疼也疼不过心了。

“废除奴隶制。”他的声音沙哑了起来，毫无情感地把刀抽了出来，又捅进了自己的小腹，血肉外翻，汇成血泊，“我对你们还有用的对吧？”

“好了！停手！停手！我们答应您废除奴隶制！废除！求求您不要再继续了！”其中一个贵族大声尖叫。

鱼白笑了笑，倒在了地上。那么现在，他至少完成了和殃之间的约定。虽然可能早就没有意义了。

“你怎么就把奴隶制废除了？那些贱人想造反怎么办？”

“哼，穷人到底是穷人，不管是不是奴隶，只要我们有钱，想怎么对他们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哈哈！还是你想的周到！在下一任首领找到之前，现在的这个还不能死。”

少年躺在病房里，听着外面的交谈声，如同置身冰窖。这些人，这个社会，这整个朱雀岛，都已经坏掉了，他却没有过多的悲哀，只是漠然。

鱼白又拔出了刀，往自己身上捅，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只有溢出的鲜血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再次醒来，他还是在病房里，伤口已经处理好，双手也被牢牢地绑在了床的两边。

他冷笑。自己原来连死去的权利都已经没有了，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在那之后，他又自杀过很多次，但是一次也没有成功，于是他也懒得再试了。干脆离开了组织，在外面毫无目的地游荡，发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有时竟会忘了吃饭。

十七也似乎明白他的痛苦，没有再管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又在路上游荡时，碰见了十七。只不过这一次，她还带着柒和伍六七……

漫长的故事讲完了，十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妖瑶听得失神，她开始感叹这些贵族的恶性，开始理解鱼白的心情。她现在才发现鱼白和那些人不一样，因为他也曾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明天就要把你判处死刑了，不过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同样的事，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十七说着，离开了监牢，监牢之中只剩下了妖瑶一人，在黑暗中低低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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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哦哦哦哦！长达三四千字的文！

作者：都快把我码吐了。

作者：下一章伍六七和柒哥就要出场啦！

作者：然而还是虐！最近拒绝发糖！刀子啃的开心不？嘿嘿嘿

作者：咳咳，不要觉得他俩戏份少，都说了是篇章制篇章制说了好几遍咋都没人理我捏！这是鱼白的篇章啦！下个篇章伍六七和柒哥就会加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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