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守护

疯子一言不发，目送着伍六七他们离开大厅，然后扭头看向赤牙“和我战斗可是会死的”

赤牙此时已经进入了血魔的狂化状态，黑色的眼睛中血红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伸出尖锐的爪子，咧开嘴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我答应过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倒在这种地方?！”

“好小子，有觉悟，那么，就靠实力来说话吧！”疯子后退一步，小腿用力一蹬，然后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像前爆冲，地面留下一个巴掌大的浅坑，空气被疯子巨大的身体撩动，刮起一阵阵疾风

赤牙也不甘示弱，聚精会神地紧盯着疯子移动的轨迹，然后握紧拳头，用力地挡住了疯子挥来的铁拳，拳拳相撞发出巨大的肉体碰撞声，冲力向四周扩散，吹破了在地面游走的烟尘，吹得人站立不稳

“哈哈哈哈！好！再来！”疯子爽朗地大笑，又以更加快的频率挥出一记记重拳，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残影！赤牙也狂笑着大叫“你也不赖！老疯子！”说着，他还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双手在空中挥舞起古怪的动作，流云似水，看似无力，实则拨开了疯子的忠犬，并且一次次切在手腕的穴位上！

疯子的手顿时觉得又痛又麻，惊愕地瞪大了眼，青莲派的独门手法?！

赤牙勾起一丝微笑，这手法是他第一天入派时，师姐教给他的

疯子很快恢复了镇定，“你是青莲弟子?有意思”

赤牙略带自嘲地嘀咕，“我原是青莲派天才弟子，可是，在那个家伙眼中，我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笨蛋阿权”

疯子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没什么，来！”赤牙摇了摇头，重新调整好势态，亢奋地大喊

疯子大笑着冲了过来，同时手上凝聚起一股诡异的气流，赤牙眼神一凌，迅速扭头闪过，然而，疯子拳头上的气流就像是长了眼睛，直直地向赤牙攻击过来！赤牙躲闪不及，一个趔趄栽倒在地，险险地避开了气流，但脸上被气流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液体从脸上滑落

“你会气功？！”赤牙的眼神中充满惊愕

“怎么？只允许你有绝招，不允许我有么？”疯子扬起会心的笑容

赤牙撇了撇嘴

“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会败给你！”

赤牙蓄力一跃，借着冲力快速向疯子靠近，伸出尖锐的指甲就朝疯子划去！赤牙攻势猛烈，爪子迅速而密集，一会儿功夫就在疯子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疯子只能被动防御

不一会儿，赤牙的血魔狂化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血液而变得迟缓起来，他的额角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正想拉开距离寻找吸血的机会时，疯子突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动作之快，赤牙始料未及，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巨大的轰鸣声再度响起，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烟雾扬起，飞石四溅，赤牙的嘴角流出一丝血红，他还是不服输地咬紧牙关，给憋了回去

“你真的认为，老夫站着任你打么？你的名号在暗影刺客里这么响亮，老夫早就对你的能力了如指掌了，只不过方才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罢了”疯子的眼中略过一丝凶狠，挥起巨大的拳头就向赤牙身上砸去！赤牙的眼睛因为全身钻心的疼痛已经布满血丝，拳头砸在身上，所过之处没有一寸好肉！拳拳都发出骨骼碎裂和筋脉断掉的声音，赤牙的嘴角也从一丝血红变成了血流不止，但是，他全程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也没有一声求饶

疯子停下了拳击，复杂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赤牙，“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忍耐？”

赤牙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咳嗽了好半天，才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从一开始留下来和你打，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我的任务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一想到我居然成了第一关的垫脚石，而后面的事只能交给那个傻子，我就觉得不甘心啊……可是，既然我决定了留下来拖延时间，那么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不能给那些正在前进的人留下负担！要做，就不要丢人现眼！”

疯子漠然地向他鞠了个躬，“我很敬佩能有这种觉悟的人，可惜……”

疯子拔出自己的刀，一刀插在了赤牙的胸口！血顿时像是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赤牙疲惫地眨了眨眼睛

全身骨骼碎裂，筋脉尽毁，这一刀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周围的一切在眼中模糊起来

无论是疯子那离开的背影，还是周围双方交战的嘈杂声，都渐渐地消失了

耳边重归平静，响起的，只有清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阿权？阿权！说好一起练功的，你还在这里偷懒睡觉？”

那熟悉的，柔和的声音，赤牙猛地睁开了眼，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这张脸

这里好像是青莲派，他好像回到了从前

“阿权！你发什么愣呢……”师姐那温婉如玉的脸上已经带有了一丝怒气

赤牙瞪大了眼睛，心里好像有千言万语，却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张了张嘴，把这些年的思念，悔恨和无尽的孤独都凝聚到了眼中，化为一颗颗热泪流下，那千言万语，最终只变成了一句话，“师姐！！！”

“师姐！”赤牙的眼泪一下子全都迸发了出来，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汇聚到了眼泪中，语无伦次，只能含糊地一直喊一直喊师姐

师姐的眼中也泛起微光，她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师弟，颤抖着说“没事了……没事了……阿权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赤牙就这么缩瑟在师姐怀里，号啕大哭，就好像他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暗影刺客，他只是师姐那瘦弱的小师弟，他什么也不会，全都要师姐教，师姐嫌他笨，他就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挠头，傻笑，好不容易学会了一点本事，只为了换取师姐一笑，仔细想想，这不就是阿权最初的幸福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呢？赤牙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他只不过是想和师姐永远在一起而已，真的有这么难吗？

师姐……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境，总会醒来的，可是……我还是希望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啊……哪怕就只有一会儿

师姐轻轻地推开赤牙，搭着他的肩，温柔地看着他“阿权？不要哭了好不好？你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吗？听话，你不能停在这里”

赤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我要和师姐在一起！”

师姐含泪微笑着，勾了一下他的鼻头“小傻子，师姐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等着你凯旋归来，好不好？”

“真的吗？”赤牙怀疑地问

“真的，师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呀？一言为定！”师姐放开了自己的手，“去吧，让师姐看看，阿权成长到什么样子了！”

赤牙抹了一把眼泪，一边向前走，一边时不时回头看

师姐在他走得很远很远的时候，暮得消散了，风中轻轻地飘过师姐最后的话“抱歉啊，阿权，师姐还是骗了你”

赤牙前进的脚步停下了，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我知道的啊师姐……我知道你又在骗我！我想和你一起离开青莲派的时候你就骗了我对不对？你和我说青莲弟子是不许恋爱的，可是那时候你不是也已经喜欢上我了吗？！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坦白呢？为什么让我傻傻地等这么久，最终变得彻底殊途呢？为什么老天爷就是这么喜欢和我开玩笑啊？？！相互喜欢的人真的不能在一起吗？？！”他捂头痛哭，不敢回头去看师姐消散的身影

最终，他颤颤巍巍地站起，坚定地朝前走去

因为他听见了，师姐最后传达给他的消息

阿权，我一直都在等你，一直，一直

疯子正打算离开时，身后的赤牙忽然站起！身上散发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气势！

疯子惊诧地回过头“这不可能！他竟然还没死？？！”

赤牙摇摇晃晃，身上的血魔已经消失殆尽

“即使可以站起来，你也应该没有余力反击了”疯子迅速地拔刀向赤牙挥砍

赤牙眼神里不再是凶狠和阴瘧，有的只是平静和安宁

他的身体灵活地避过疯子密集的刀法，同时看似无力的手掌却重重地劈在疯子的穴道上！

疯子的身体协调性顿时失控，他暴躁地吼叫着，扔掉了刀，索性用拳头来攻击

赤牙的脚用力地踢在疯子的膝盖关节上，疯子轰然跪倒在地，他咳出不少血，视角也渐渐模糊，看来也是强弩之末了

之前赤牙狂化的时候也让他受了不小的伤势，再加上赤牙现在特殊的青莲秘法，打坏了他的命脉，他很快也只会喘气了

但是

他没有倒下，而是拼尽最后的力气，一记重拳打在赤牙的胸口上

赤牙早已麻木，没有任何反应，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疯子已经跪倒在地，低下了头，彻底没了气息

首领……老夫的命，算是还你了

赤牙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看了疯子一眼，满足地闭上眼睛

师姐，你看到了吗？阿权现在厉不厉害？阿权都可以保护师姐了对吧？所以……这一次，师姐你还会拒绝阿权吗？……阿权好想你啊……好多话没机会和你说了……好多事情还没做过呢……其实我想过不少和你离开青莲派以后的计划……我想和你一起去尝尝冰淇淋是什么味道的……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人们口中的电影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好想再吃一次你做的菜……虽然你只会做一些清汤白菜……师姐……阿权好喜欢你啊，喜欢到……无论是么时候都没有后悔过……比如现在

阿权最大的愿望，就是哪一天可以守护师姐……

他躺在深坑里，显的那么瘦小，表情也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不是什么暗影刺客赤牙，这只是个默默地喜欢着师姐的小阿权

少年的音容笑貌印在了江慧莲脑海里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开始下起了小雨

江慧莲出神地望着蒙蒙的细雨，不知不觉冰凉的泪水滑落了，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在晶莹的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波纹，最终消失不见，她张开了嘴，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声

“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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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个篇章还是比较长的，最开始码完的时候因为一些打斗的过程感觉有点问题就那给我弟去品了

作者：结果这货完全没有注意打斗反而被后面的情节虐得哭的稀里哗啦？？？！

作者：有那么虐吗？

作者：我一开始的初稿还要过分呢把我自己搞哭了改了好几遍才有了这个我不哭的版本……（超小声逼逼）

作者：真有那么虐吗？（有话好好说饶了咸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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