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适配性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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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这的确有几分道理,是不是

第七十六章

“你受什么刺激啦?”海兰察拦住傅恒,满脸都是不解,还有些担心:“喝这么猛,跟不要命似的?”

傅恒拂开他的手,嘴角扯出个笑:“我高兴,不是你说今天要不醉不归的吗?”

“是……可……”

海兰察词穷,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这是高兴的样子?

他纠结地抿着嘴唇,最后只能说:“行吧,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今儿个我舍命陪君子了!”

一派豪气干云的语气,说罢,也拿起一壶酒,跟傅恒痛饮起来。

一杯杯酒下肚,不知喝了多少瓶,傅恒的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嘴里却仍在说着:“来,喝!”

看得海兰察直摇头,心想这哪是喝酒呀,这根本就是牛饮水嘛,他以后再也不会请傅恒喝酒了,浪费!

而,那厢,傅恒得不到海兰察的回应,干脆不管他了,兀自大口大口往嘴巴里灌酒,这一口还未咽下去,另一口又吞下来,完全是机械性的动作,壶里的酒一瓶有半瓶都倒在了桌上或地上,他身前也湿了一大片。

海兰察现在是真的好奇傅恒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傅恒向来自律,不管做什么都取予有节,因为怕耽误事儿,他甚少喝酒,即便喝也只会喝到微醺足矣。

只是,即便海兰察现在问,傅恒也肯定不会回答他,海兰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履行自己的诺言,舍命陪君子了。

却不想,傅恒一下子喝得太急,就被呛到了,他难受地躬起身弯下腰去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傅恒,别喝了!”

再让傅恒喝下去,真得出人命了,海兰察去抢傅恒手中的酒壶,出乎意料地一下子就抢到了,傅恒只是倒在座椅上摊着手任由其拿走,没有抗拒,也没了力气抗拒。

他眯着眼睛,神情渐渐变得恍惚起来,只觉得眼前一片糊,脑子里也是一片糊……

傅恒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多了多久。

“醒醒!”

“醒醒!”

“快醒醒,别做梦了!”

“再不醒,可就会迟到啦!”

傅恒猛地睁开眼,看到喜塔腊尔晴放大的脸映在面前,很近很近,近得她说话时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到他脸上,激得他背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地想避开她,哪知他随手一推,就把她推得往旁边倒下去,额头磕在了那张矮几角上。

“哎哟~”

她喊了一声,捂着额头,眉毛因疼痛而拧到一起,不满地看向他:“你干嘛呀?我好心叫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傅恒还不是很清醒,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这才想起,昨夜他与她一同守岁,到了后半夜,她舒舒服服地去睡了,睡得还挺香,留他一个人干瞪眼,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没支持住,想着就眯一会儿,结果……

“你睡傻了吧?”也许是他的样子逗到她,她揉着额头,纤眉渐舒,一抿嘴掩口吃吃地笑起来:“还不起吗?误了朝贺祭礼可有你好受的。”

傅恒便扭头去看座钟,已是丑初一分,四更天了,他立即清醒过来,赶忙坐起身,下床收拾打点。

今日元旦,他得在寅时之前赶到宫里,皇上举行完明窗开笔仪式后,会率领各宗室亲王、郡王及一品大臣们去天安门堂子,行祭天之礼。[1]

傅恒现在还只是从一品的内大臣,所以只能与文武百官在午门前恭候迎送。

每年元旦堂子祭天,雷打不动于寅时整开始,寅时为日夜交替之际,此时黑暗已去,黎明将至,阳气上升,阴气下降,是为大吉之时,于此时祭天,是对国运昌盛长明的美好祝愿。[2]

这样盛大的祭典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迟到缺席的,当下,傅恒什么也顾不得了,抬步便要回院里去换朝服。

“唉……”她叫住他:“慌什么,我一早就让杜鹃把你的朝褂朝靴都拿过来放在里屋了。”

说完,见他还在怔神儿,她推了推他:“愣着干嘛,还不快进后室洗漱?”

每年除夕,富察府众人都是在懿德堂前院的大厅摆年夜饭,饭后众人则聚在与院后的小内厅里围炉畅谈。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安排,小内厅里有地炕,不冷,正适合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守岁到天明,否则指不定会把守岁的人冻出什么病来。

这间小内厅两旁各接了间小暖阁,通过内厅隔出的一个狭长后室穿堂相接,以做宴前净手洗漱或稍作歇息之用,和大厅厅屋前的三间抱厦是同样的功用。

傅恒转身进入后室,便有仆人端来盥洗用具,他拾掇好自己,然后走进东边的暖阁里,喜塔腊尔晴也跟了进来。

“其实,现在时间也不算晚,额娘她们这会儿估计也还在梳洗呢。”

受过朝廷敕封的命妇在这一日也是要进宫朝贺的,傅恒阿玛在他姐姐被册立皇后的那一年被皇上封为一等承恩公,他额娘也一同受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再后来,傅恒阿玛去后,是他四哥傅文袭的爵,因此,傅恒四嫂也是有诰命在身的。[3]

此外,傅恒二嫂原是和硕诚亲王允祉的孙女,虽然他二嫂的阿玛因罪被革去了世子之位,现只为闲散宗室,但终归还是宗亲,也是有资格进宫朝贺的。[4]

是以,即便傅恒早早收拾好了,也得等他额娘,在其带领下与众人一同入宫。

“你也别急,慢慢来,免得忙中出乱。”

刚才催他的是她,现在叫他慢点的也是她,傅恒好一番语塞,无奈道:“不管怎样,还是宜早不宜迟为好。”

说是寅时之前到就行,但实际上这个‘之前’至少得提前两刻钟进到午门,加上路上也要两刻钟左右,留给傅恒收拾的时间并不算太宽裕。

他额娘、哥嫂们此时估计都差不多准备走了,傅恒可不想让人等,届时他一定会被额娘批评一顿的。

“好吧,倒也是。”

她极自然地踮起脚帮他系朝冠上的系带,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傅恒下巴冰得他差点一激灵,好在他及时忍住了。

他低头看着她,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很清楚看到了她近在咫尺的脸:“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左眉尾里有颗浅浅的小痣。”

她一愣,摸上自己的眉,狎昵一笑:“是吗?”

傅恒回以笑,点点头。

人们说,眉里藏珠,女多善感,心思细且深,不肯轻易显露,让人看透。

喜塔腊尔晴,这的确有几分道理,是不是?

冬天的朝服为了御风,有好几件,朝袍外面还要套一层貂绒里的补褂,补褂穿好,还要戴披领,喜塔腊尔晴垂着眸,认真地为他整理着衣襟,那长而微翘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阖动。

傅恒不由得想起他小时候曾经养过的一只鸟,一只很像喜鹊却又比喜鹊还要好看的鸟。

尾羽尖长,背部都是非常夺目的宝蓝色羽毛,脸颊、颈和胸部则皆为纯白的细小绒毛,胸上有一圈环状黑羽,头顶一簇狭长如柳叶状微向上弯的羽冠,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时,那漂亮的羽冠便会随着它的动作微微颤动。[5]

这是傅恒从未见过的品种,据说是有个大西洋国人送给傅恒五哥,他五哥又送给他的,而那个大西洋国人又是从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漂洋过海将它带过来的,可以说十分珍贵了。[6]

可惜,不知道是那只鸟水土不服,还是他养的方法不对,没过多久,那只鸟就死了,从那以后,傅恒再也没养过鸟,也没再养过任何一只宠物。

“你头低一低。”

傅恒收回思绪,喜塔腊尔晴正准备给他戴朝珠,他依言微弯腰把头侧低下去,这个动作恰好让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耳垂上,他觉得这样不太好,便将视线移开,放在了那晃动的玉珠坠上。

耳著明月珰,摇曳自生情。[7]

一句诗浮现在他脑海里,傅恒喉咙动了动,又将目光往旁边移了点,落在虚处,只是那颗酡色的碧玺珠子仍旧时常晃进他的视线里。

“其实想一想,你当这个官也挺不容易的,每年各种大、中、裙祀,祈谷,每季初月祭,春秋两祭,还有其他各种朝会,几乎天天都得这么早起,真有点惨!”

“啊?”好像有什么阻断着他的思绪,使傅恒无法集中心神,便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待会儿,等送走你跟额娘他们,我就能回去补个觉了,而你还要在冷风里站很久很久,简直不要太惨。”

“惨?”

“是啊,从前我在宫里,最不喜欢的就是逢年过节要跟在皇后娘娘后面去祭神祝祀了,那风哦像冰刀子一样锋利,还得忍着不能打哆嗦。”她说着真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又失笑着摇头:“好在今后我不用再去了,但你,恐怕……”

傅恒听她语气里幸灾乐祸得不行,便打趣她说:“我怎么记得,前一个月下大雪的时候,你刚说过从前最讨厌下雪天要扫雪来着?而且,你怎知我今后不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那我还得谢谢你?”

她几乎结舌,他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笑过后。

“刚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傅恒直起身子,眼光扫到一处泛青处,心生愧意,她听他这么说,却只摇头笑笑:“没事儿,早就不疼了。”

“我书房里有宫里赐的马钱子三七膏,对治疗淤伤很有用,你记得让杜鹃给你搽。”[8]

“我知道了。”她轻嗯了声,说:“行了,你先出去吧,我稍微再收拾一下,就出来。”

“好。”

傅恒点点头,先行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她便也出来了,站在台阶上朝他婉婉笑着:“走吧。”

他注意到她在额头上补了层粉,盖住了那片青色,傅恒嘴巴动了动,最后只又回了一个‘好’字,两人相携着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丑初八分,一切准备妥当,傅恒和他额娘,两位嫂嫂以及四个哥哥,各自登上马车向皇宫驶去。

傅恒额娘和二嫂、四嫂在最前面那辆马车,他三哥、四哥坐中间那辆,傅恒则是和他六哥傅新、七哥傅玉坐的一辆车。

其他人,其中大哥、二哥、五哥皆在外地任职,今年没有探亲假并未回京,至于傅谦,如今还只是举人,尚在为考取更高的功名努力。[9]

“九弟,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马车上,傅恒一直掀着帘子往外看,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了,傅新有些好奇,他这个弟弟从来都是非常注重规矩的人,这么不雅观的动作还真少见。

傅恒收回目光,坐直后随口答道:“没什么。”

“嗯?是吗?”

却见他六哥一脸不信,连七哥也看向了他,傅恒只好又回道:“我只是在想八哥今年的恩科春试能否中个名次。”

傅谦在五年前乡试上中了举,第五名经魁,成绩不俗,可惜第二年的会试却落选了,去年的会试又再次落选,如今尚未有官职在身,幸而去年秋天皇上开恩加了场乡试,因此今年他又多了次机会。[10]

“八弟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天分不低,即便今次不中,还有很多机会,就当是积累经验了,日后定能中更高的名次。”傅玉道。

“也是,是我多虑了。”

想着刚刚看见的一幕,傅恒轻声似呓语。

“什么呀?这人在咕哝什么呢?”

海兰察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此刻头开始有点疼了,他揉了揉太阳穴,问对面的人:“你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吗?”

马夫摇摇头。

海兰察叹口气,认命地和马夫一左一右把喝得烂醉如泥的傅恒往马车上架,他五尺多的身高,一个人还真扶不住。[11]

——————————————

[1][2]清朝元旦祭祀朝贺有非常复杂的流程,此处有简化,而且堂子祭天其实应该是在子时就开始,本文为行文考虑设定为寅时。

[3][4]有参考百度,傅清的原配应该很早就去世了,继室应该姓爱新觉罗,前文将二嫂设定为曹佳氏已做修改,不影响剧情。

[5][6]参见白喉鹊鸦,分布于中美洲墨西哥等地,大西洋国即为西班牙,这个时候墨西哥是西班牙殖民地,应该是有可能得到白喉鹊鸦。

[7]耳著明月珰,摇曳自生情—源自百度,没查到出处。

[8][9]编的,清朝有探亲假,在外地做官一般要达到年限才可以申请几个月的探亲假,具体规定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一下。

[10]关于乡试(秋)、会试(春)、殿试(春),三年一次,相应在规定的年份才举行,例如1741年秋天有乡试,则在第二年1742年春天有会试,会试后一个月是殿试,然后三年后1744年是乡试,1745年春会试—殿试,但有增开恩科的例子,本文是编的,实际1746年并没有。

[11]清代一裁尺合今35.5厘米。

PS:猜猜傅恒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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