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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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那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子内，黑衣少女的姚雪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胎息状态，不以口鼻嘘吸，如婴儿仍在胞胎之中，神气归根而止念。

雪白的剑鞘内，飞剑如获大赦，快速围绕着主人旋转，在主人四周轻快飞掠，小鸟依人之温驯亲昵，它并非胡乱飞行，而是如用灵犀画符一般，为正在聊伤的主人营造出一块风水宝地，果不其然，没有丝毫呼吸得少女如听鲸吞水一般，疯狂吸纳此方天地的灵气本源，于是这一刻小镇的死气沉沉与这所破旧不堪的屋子内的风生水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这个破烂不堪的屋子门外，出现了一个吊着个大鼻涕的孩子，这孩子使劲踹门，骂骂咧咧，“叶凡，你再不出来我就找人把你砍了，把你家那些破烂全给他咋个稀巴烂，我知道你在家，你现在正和陈薪他媳妇，那个啥王圭做那啥事呢，你也真是大白天也不顾及一下人家陈薪的感受。”

不知为何，那孩子骂到最后，居然开始带着点哭腔，最后狠狠将那两条鼻涕抽回老窝。

马璨突然感觉脑壳生疼，望着那个少年，破口大骂，“叶凡，你大爷……”

少年脸色不太好看，马璨立即见风使舵补上一句，“身体还好吗？”

一番操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没有半分僵硬。

习惯了这兔崽子的没心没肺，叶凡也没好气道：“好不好，你不知道？”

马璨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在身，快忙拿出那两袋做工精美的袋子，一股脑塞到叶凡怀里，“叶凡，你还记得我前些天和你要的那条泥鳅不？”

叶凡摸着那两袋沉甸甸的东西，心中大概猜到是什么了，少年四处张望发现没人，连忙打开门把孩子拉进门内，直截了当道：“有外乡人和你买那条泥鳅？我劝你千万都别卖，打死都别卖好好留着那条泥鳅，你不是想要你和你娘都过上好日子吗，那条泥鳅一定要留着。”

马璨哽咽道：“我想把泥鳅还给你，但是娘亲不让，还有那个说书先生可怕的很……”

叶凡立即瞪了一眼，严肃道：“那泥鳅送你了，就是你的，马璨你还不想不想让你们娘俩都过上好日子，每天都吃上肉，让你娘天天都穿上摸着滑溜溜的，丝绸衣裳？”

马璨抽抽鼻涕，使劲点头。

叶凡问道：“这两袋钱怎么回事？”

马璨眼珠子一转刚想要说谎，叶凡马上就知道了答案，对于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孩子，这孩子一撅腚叶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是不是偷出来的？还回去。”

马璨犟脾气也上来了，“就不！”

叶凡扬起手作势要打，似乎是要准备给一个货真价实的板栗，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又有些下不去手，“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要不是说这个孩子聪慧，一些大人都难以言语出来的事情，这少年硬是扯来扯去，把这件事给叶凡掰扯清楚了。

叶凡知道说是马璨祖坟冒青烟也好，说是像李先生林道长口中的洪福齐天也罢，总之马璨多半也是小镇上自己得到桃叶的人之一，可是一想到破江真君柳茂仙的品行之后，叶凡就心弦紧绷，按照李先生的说法，此人品行极为低劣，更想将自己除之而后快，马璨拜此人为师真的是好事？不过退一步说，既然此人是收马璨为徒，是坑蒙拐骗也好，强买强卖也罢，至少是没有性命之忧

孩子眼珠子一转，一把抢过叶凡手中的袋子，往屋内一丢然后撒腿就跑，结果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少年扯了回来。

黑衣少女不知何时下床，来到门槛站着，“我娘曾经说过各人各有各的缘法，这孩子一看就是祸害遗千年，以后也不是缺狗屎运的人”

马璨双眼一亮 一把抹了鼻涕，“姐姐你长得真俊，和我二姐长的一模一样，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叶凡无奈道：“你娘啥时候改嫁给你爹的？”

被拆穿的孩子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语气，“叶凡你啥时候找的媳妇，准备什么时候脑洞分？可惜我是赶不上了，不然我肯定躲在床底听你们神仙打架。”

叶凡一只手按在马璨头上，歉意道：“这孩子打小就这样，别放在心上。”

“熊样。”姚雪翻了个白眼。

马璨刚准备发挥传家本事，感受到头上悄悄加重的力量，病恹恹道：“姐姐你长的水灵，你说啥都对。”

姚雪没有理会那熊孩子，而是看着叶凡正色道：“那两袋子钱我劝你收下，省得以后反目成仇，而且今日你不让他愧疚少一点，日后他修道有成，极有可能使他道心不稳生出心魔，让天外之魔乘虚而入。”

孩子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头发长见识也长，比隔壁那个姑娘聪明多了。”

少女挑眉，居然是欣然接受。

积泥巷远处，一声怒吼传来，“马璨。”

马璨脸色一白，火急火燎道：“走了走了，叶凡我走了昂。”

嘴上说着走了走了，其实这个孩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抓着叶凡的手越发用力。

或许在这个孩子心里，这个少年早就已经是除了娘亲以外，唯一的亲人。

叶凡前者马璨的手走到院子外，蹲下身子，“马璨小心你师傅，还有照顾好你娘亲，男子汉大丈夫，以后你娘亲就只能靠你了。”

马璨嗯了一下。

“到外面少说话多做事，有些时候吃点亏就吃点亏，别总想着在嘴上功夫找回场子，外面的人和我们小镇里不一样，会记仇的。”叶凡补充道。

突然叶凡猛地惊醒，“马璨，你有没有得到过什么桃叶？”

如果马璨没有桃叶，叶凡就不觉得是马璨得了先加机缘，反而那说书先生的到来，会是那马璨的催命符。

马璨一提起这个就来气，习惯性骂娘，“一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偷偷往我兜里塞了这么多桃叶子，要不是我就要离开，我非得找出那个罪魁祸首，往他家里的茅坑丢石头。”

孩子骂的正起劲，叶凡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是如释重负，最后看到马璨正准备把这些桃叶往地上丢，连忙阻止，“马璨这些桃叶你务必要收好，绝不可弄丢，另外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即便是你娘亲，这极有可能是为了她好。”

马璨有些懵，但是依旧点头。

马璨突然身体朝前一倾，用脑袋使劲碰了一下叶凡脑门，“对不起。”

叶凡一愣，然后笑了笑揉着马璨脑袋，“傻样。”

马璨突然凑近，在叶凡耳畔窃窃私语，叶凡愣在当场。

孩子说完转过身，迈着步子跑开，一边挥手，“听那说书先生说，要带我和我娘去一个叫破江湖的地方，叶凡你要是以后混的连媳妇都娶不起，就去那里找我，不是我吹牛，像隔壁王圭这种姿色的臭婆娘，我一送就送你十七八个。”

叶凡站在原地点了点头，有些伤感，毕竟这个叫马璨的孩子，就像是叶凡的亲弟弟，不管怎么样，叶凡都愿意让着他，少年怔怔的望着，他的人生好像总是这样，他在意的人好像如何挽留，都留不住，积泥巷里少年咧嘴一下，嘿哟，这老天爷好像有点小气。

隔壁的远门轻轻打开，婢女王圭站在门口，亭亭玉立。

叶凡破天荒有些尴尬，“此前马璨说你的坏话，你全听见了？”

王圭眨巴了一下秋水般的眼眸，“那我就装作没听见，反正我吵架也吵不赢他们娘俩。”

叶凡尴尬，只能帮这那个兔崽子打圆场，“其实马璨这小子心不坏，就是嘴毒了点。”

王圭摇头，“马璨心眼坏不坏我不知道，反正他妈，那个寡妇心眼没有好到哪里去。”

叶凡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现学现用，装作没听见。

突然，王圭问了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叶凡你真的不后悔？”

少年愣了愣，“傻？”

王圭见到不像装傻充愣，叹息一声，回了屋子。

叶凡挠了挠头，然后朝前走了几步，叶凡眼力极好，望见马璨家院门打开，走出三个人，母子两人各背着大小各异的行囊，缓缓走向积泥巷的出口，叶凡甚至能清晰看到，那个说书先生转过头来望向这边，笑容玩味。

等到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叶凡这才回归身子来到自己的院门前，发现那个位黑衣少女居然可以自己坐在门槛上了，这姑娘的身体，是铁打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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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诸君久违了，接下来的章节可能也不会太多，但是我会尽量保证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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