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哥不出去的话我放歌给你听?”
“………你放吧……”左右也闲得慌,全当活跃气氛了。
戚炤对音乐这方面一窍不通全凭自己的喜好,网易云抑郁一会儿后立刻坟头蹦迪是常有的事。
他喜欢这种毫无规律可言的事物,能让程序化的生活多些别样的意味。
“你!?”一只温暖的手拂过戚炤的耳畔,温柔的把一只耳机戴在他的耳朵上,细腻的皮肤接触到耳垂没由来的燥热难耐,明明温度不高他却清晰感受到手心的冷汗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有任何根据,就好像怕失去某件珍宝一样疯狂,仅差一步就能将人整个吞吃入腹。
空气中有一丝丝禁忌的暧昧,戚炤有些不太了解小潇的想法,他们并不熟悉,甚至可以用陌生来形容,但下意识的默契和生理反应不会欺骗它的主人。
他绝对认识这个不知样貌的人,也无法判断对方的危险程度。
小连说的没错,眼睛是他们重要的武器,但……不会是戚炤最重要的。
“戚哥听什么?”小潇完全不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依旧保持平静地像询问一件日常般简单轻松。
“随便。”
长期紧绷的神经拼命叫嚣着面前的危险,却夹杂着一丝亲昵与患得患失,他并不排斥这种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帮助的情绪,反而很享受。
“那我随便放一个。”
“Burning everything I know,
Desperate for change,
Crashing down the ancient roads,
Passed out yesterday,
Maybe there is hunger in my blood,
Screaming out loud for what I want,
See me running full speed at it
Shatter and collide
Call me post-traumatic
Now it's do or die
前奏空灵的女声让人感到心情慢慢平复,像浸在水里的鱼儿,回到赖以生存的环境一样,烦躁的思绪随着清脆的乐器逐渐步入神秘的世界。
这首歌很耳熟,甚至不需要多说任何话就能明白每一句歌词,他哥哥出国前留下的老式录音机只循环播放这一首歌,他听了快一年。
每一个音符跳动的频率都一清二楚。
“戚哥好听吗?”
“嗯,它叫什么?”戚炤很给面子的装傻充愣,真的像第一次听歌的普通人一般不懂得品头论足。
“Fractures。”
“名字挺好的,现在什么时候?”他尝试生硬的转移话题,好在小潇并没有拆穿他拙劣的谎言。
关于家庭的问题,戚炤不想和任何人谈论。
“2021年四月二十七日。”
“呵,我是说几点。”戚炤没忍住笑了一声,这小孩儿真有意思。
但他并不想去和以前一样玩儿命,招惹一个他脑海里脸都不清晰的孩子。
“哦,12:43。”
“你平时不忙吗?”
“戚哥现在快放假了,课程也没有那么紧了。”小潇拉开了病房里的窗“外面天气不错,出去逛逛?”
“……………去吧。”
年轻人似乎总是这么有活力,不禁让人回想起刚刚来到警局的样子,跟国宝似的左瞧瞧右看看,估计这孩子和自己当初有几分相似。
久违的阳光照在身上,即使双眼缠着厚厚的纱布也能感觉到一丝丝温暖,刺痛减轻了许多,也许是打了几天的药终于发挥作用。
即使只有一丝丝,但聊胜于无。
“戚哥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潇牵着戚炤的手就这么一直向前走,似乎拐了四五个弯,来到一个医院的小巷子里,四周的光线不是很明亮。
“挺香的……是花吗?”
“嗯,是花海呀,戚哥可以摸摸看。”
小潇把着戚炤的手慢慢放在一朵不知名的花上,柔嫩的花瓣轻轻骚弄着手心,光滑的叶脉生机勃勃的向戚炤展现自己的生机。
“花瓣好软……还有叶子的形状好奇怪…”
“嗯,这是我发现的新品种的花。”
他在撒谎。
戚炤在指尖触碰到花蕊的一瞬间就唤醒封存多年的记忆,那朵莫名其妙消失的SL。
他会是花中的小精灵来报恩的?戚炤勾起嘴角暗笑自己的幼稚。
如果是真的呢?他会来救自己呢?
殇斓,你会是我的救赎吗。
…………那为什么那十二年你没有来。
“谢谢你带我来这儿。”戚炤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现在几点了?”
“5:20”
“这么晚了…你回家吧。”
“没关系的,我可以住在医院里的。”
戚炤微微皱眉“你家里人呢?”
“出国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样啊……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请你吃?”
他恍然大悟似的斟字酌句对着小潇回答“点外卖?”
“还是我请吧。”小潇熟练搂着戚炤的肩膀说“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油焖大虾。”
“……随便点的?”如果他真是SL那一切就有迹可循,但这种概率太低了些,几乎能够忽略不计。
这三道菜他很久没吃过了,如果有机会……戚炤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恨,
对这个世界原罪的质问。
“嗯…………当然不是随便点的,戚哥喜欢吗。”
“……嗯。”
“那我每天都来陪戚哥好不好。”小潇也许把小手指伸到了戚炤的右手里,他的皮肤很光滑,像精心保养过“拉钩好不好?”
“………”你是开玩笑的吗,为了安慰一下小孩儿的心灵,戚炤也就有些别扭的勾了勾小潇的小手指,哄小孩儿似的点点头,“行行行,都依你。”
那天之后戚炤就再也没见过小潇,听吴曳说他父母接他去国外了,那年也是李庆钰从静海中学转到帝都学院,戚何夕最后一次给他写信。
吴曳出差前来看看他的情况,长辈特有的唠叨被他高高筑起的围墙挡在外围。
他是坏人,不喜欢这种关心。
“哎,那孩子也是……他的眼睛也那样……”
“他的眼睛怎么了!?”戚炤反应很强的坐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他的视线四处乱扫,隔着厚厚的纱布没有任何作用,手指触碰到枕头边的一束花。
“小戚快躺好!!你不知道?小潇的左眼也看不见呐。”
吴曳以为他知道,但戚炤一无所知,直觉告诉他这束花很干净,太干净了,甚至没有一丝杂念污染,与他这种沾满淤泥的囚犯格格不入,却在某种意义上相得益彰。
那是鸢尾。
游离在宿命之外的激情与破碎,未宣之于口的爱意湮灭在寂静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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