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留意此人,全是因像看你的影子。”
“宋将军被沈将军打败时,我看面前那拙劣的枪法,出神的模样,才把你们割裂开。”
“风雪里她从平原军营驰马飞出,我知道……”
宋少卿似无甚起伏地接过话茬:“你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倒也很像一路人。”
隽斯无言地淡瞧海面波涛,似笑非笑。
“若是沈将军,我就真能不顾沈师兄将他斩于马下吗?不能。若是洛家,我更不能。”
“冲动是魔鬼。如今回望,也满是惘然——是我自负。我何德何能,评判宋将军呢?”
隽斯点头,勾唇道:“你想开最好。”
他方才情绪激动,差些破口骂出,可眨眼间就平静,反思,后悔,认错。
他低声说:“万幸,我永远偏爱洛盟主。”
隽斯被他那副德行逗笑,玩味道:“我那时便想,你不仅在枪法一道,胜过我等,就连这,看心上人的眼光,都胜过我们。”
宋少卿低下眼睫,说:“好想,好想……”
“想如何?”
“好想她心无沟壑,一生只爱我一个。”
宋宁仰望着温柔夜色,弯下眼,
“想她梦里有我,许的承诺里也有我。”
隽斯叹息,道:“你要克制自省。”
不要总是满脑子小影。
他要哭了:“我克制不了。”
“我好爱她,我真的好爱她——”
“那么完美一个人啊,她。”
好家伙,你可是最痛恨,为小情小爱,不顾天下大义的宋少卿,你这是做甚?
“我是,是厌恶颠倒黑白,不择手段,分不清轻重缓急的疯妇,可是她是洛影啊——”
宋少卿俊眸满是郁色道,
“我不发爱她的疯,我发什么疯?”
“宋少卿,冷静。”言辞有穷尽之时,故,唯有沉默能展现隽斯的复杂心情。
“好心拦不住要死的鬼。”
“你别劝了。”
“让我去死吧,隽斯——”
……
宋少卿和宋将军哪,单相思,有一拼。
他素日查案时奔波劳碌,夜间对月独酌,却三句不离,“我未来夫人”。
“洛盟主那样说,不是不愿耽误你吗?”
“吾心悦她,此生无悔——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我是等得起,看谁没耐心。”
“宋少卿,好生有志气!我们可等着。”
洛家长辈阴阳怪气地憋出来一句。
宋将军那番情份,在旁人这里看做孽缘,但也是人家的深情,容不得隽斯糟践。
隽斯早知晓他和她并不能混为一谈。
如,宋凝坐在水阁边喂鱼那时的眉眼。
“你可曾在窗前看过天,从天黑看到天明。”
“纵然是成婚,也只是对怨偶吧。”
“爱一个人这样容易,恨一个人这样容易。”
隽斯做过一个梦,梦里没她,没有沈务之,甚至没有魏国那片疆土和一帮好儿郎。
那个九州,没有他们的血和心跳。
世间充满尘烟,看不到自由和光。
那朵盛开在冰天雪地里的血莲,持着闪烁着锋利寒光的紫徽枪,厉声诘问:“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和柳萋萋却还活着?”
理智说,这样的问句没有丝毫道理可言!
私心说,别急,宋将军一定不会出事的。
隽斯气得颇想要冲出去,枪不是那样使啊!你看宋少卿他使得那样……
任他的红缨枪,金色枪刃,红光嗜血,杀人不留痕——他舍不得伤她半分。
宋将军也一样吧。
可是,有人值得。
有人,不值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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