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鸿讲述白英往事,面上尽是平静,却颤抖着恐惧着,生怕司藤问起他。
司藤冷然,放声笑着,笑出眼泪,最后连声音与面容都充满苍凉与疲惫。
司藤说:“送客吧。”
她过得很痛苦吧,那段时光。
后来颜福瑞为沈氏受人“诅咒”跑来,低声下气地“质问”司藤:“那您让麻姑洞一族的孕妇都死于生产,那也太残忍了,你说那小孩一出生就没了妈……”
“胡说八道!谁不知道我司藤战无败绩,想掀翻她麻姑洞不过一抬手的事,还用得着……”
话锋急转,司藤看着颜福瑞被她摔茶壶的动作吓得一跳,又漫不经心道,
“嗯,可能是有这么回事吧。”
司藤执起茶杯,端详把玩片刻,低语: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呀。”
只是,那也是她的事情。
识海幻境中,那个杀人夜。
白英随着邵琰宽双目通红地嘶吼“怪物”发出阴冷彻骨的狂笑声,电闪雷鸣那一瞬,司藤站在不远处,又仿佛被抛弃在另一个世界里。
可雨帘与泪被电光劈开,分得明明白白。
司藤她幼时对丘山尚存孺慕之情,学着人对他笑,他冷漠地、结实地扇了她一巴掌,司藤就不爱笑了。
不过入乡随俗,司藤会随着场合,或戏谑地、或狠戾地、或凉薄地笑。
只是,哭?司藤被丘山丢进冰窟冻僵了没哭,被丘山用火差些烧成齑粉没哭,知道自己谋杀同类,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为妖不耻也不大想哭。
每次都是和白英有关,司藤才觉,原来妖也是有泪腺的。
邵庆颇为迷茫地说:“好像是姓史,还是姓司?”
“再怎么样也是邵琰宽下跪求婚,风风光光嫁进你们邵家的,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记住了,她叫司藤。”
再怎么样,司藤咽不下这口气。
白英识人不清,心狠狡诈,可她再毒再坏,也轮不到他邵家人折辱。
秦放猜白英是司藤姊妹,这话不对,却有共同之处,手足之间,哪怕自相残杀,也不是外人可欺负去的。
司藤素来抱着这心思,如今正应那句“乱世争相为妖,盛世低头做人。”
道士与妖非不死不休的仇敌,况且如今灵气稀薄, 各路妖神人鬼早已无甚大能,她有什么可执着的?
蓝球丢了她照样转,她又不须考个功名经商参政,也不须拼了老命喜欢谁,反正她这两辈子还真没什么割舍不下的。
人间的汽水好喝,集市的衣服漂亮,烟花绚烂,霓虹璀璨,抑或书里写到,大漠黄沙绵延万里,山青水碧孤海连天,战火飞扬的古城道边,却也有陌上花开,公子如玉,以生命换河清海晏。
那些都是很美好的风景。
可惜,却都留不住她。
……
“你,没有心。”
“你何时听过,藤妖有心?”
万物有灵,却未必有心。
“也就是你——无可救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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