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滴答，滴答——

细碎的声响沿着锃亮的匕首刃，缓慢滑动，蜿蜒下行，汇成一滴圆润的血珠，滴答一声落在了时钟的脸颊，耳侧，发际。

他看在奈落的红色眼眸中映照出，因为挣扎不得而脸色涨红，无能为力的自己

——五十年前我是否也是这般软弱的模样？

奈落：“咳咳……为什么……杀害……”

奈落的嘴角咧出一个弧度。

奈落：“错了……我并没有杀害……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是她自己太没用……被其他妖怪伤得……遍体鳞伤……”

竟然说是玩笑，不可饶恕，这个玩笑毁了时钟赖以为生的平静生活！

时钟：“咳咳……”

见时钟挣扎得厉害，那只冰冷的蛇一般的手松了一丝力度，时钟这才有了余力说话。

时钟：“我时钟……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啊，小可怜？！”

奈落：“咳……我说了，这个肮脏的……名字……我不想听见了……我叫……奈—落！”

奈落的另一只手拂去了时钟脸上的那几滴血珠。

奈落：“对不起我……呵……从你救下那个……肮脏的人类……那刻起……你就已经错了！”

奈落的身子凑得更近，匕首也依势刺得更深，他的眼睛里却发出狰狞的光芒

奈落：——“你能明白么……咳……不……你不明白！你知道孤身一人……无法动弹……在山洞穴中的寂寞无奈么！”

奈落：——“你知道你……不在的那段时间……妖乱的火焰窜进身体……即将濒临死亡……还在刻骨思恋的……那种心情么！”

奈落：——“咳……那种对自己虚弱无能的愤怒么！”

奈落：——“你……时钟，发一时善心的过路人，你明白么……你知道……他内心的……担忧……惶恐以及……绝望么！”

血水窸窸窣窣，蜿蜒而下，时钟的袖口已经被浸润得一片鲜红，脸颊上也被沾染的乱七八糟，即使奈落的另一只手仍在不停地拂去这些血珠。

这个男人的内心在哭泣，时钟突然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这种悲伤，哪怕他眼眸里的这个阴柔的城主，嘴角的弧度刻意咧开得更大，也掩盖不了他这种刻骨的悲伤。

你在悲伤什么？

时钟的的右手落在奈落的脸颊上，时光这一刻似乎让他重新看到了，山洞中自己看护了大半年时光的小可怜。

奈落松下了时钟颈项，转而握住了这只右手，眸中燃烧着红色的焰火，以及时钟。

奈落：“咳咳……我累了……”

那细弱的声音继续放大，对着屋子外命令道。

奈落：“老郎丸……”

家仆：“城主大人！”

屋外的人应声和道。

奈落：“咳……请这位巫者……去牢房……住段时间吧……”

家仆：“是！”

老郎丸带领众人进来的时候，就见那位巫者侧倒在地不住咳嗽，城主大人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大半的脸颊，只露出双幽深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地板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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