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那边发来信息。
【找那赶海子的人】:你要走?
【找那赶海子的人】:下了课我送你?
【爸爸妈妈最爱图图了】:okk!/爱你哟
【找那赶海子的人】:等会放学校门口等我。
“宿朝。”
“到!”
我刷一身立起,诺基亚顺手揣进口袋。
“上课怎么走神呢?”她敲了敲PPT:“那这道题你来回答吧。”
你知道哪些交通运输方式?
“航运、水运、公路、铁路、管道。”
“你坐过哪些?”
手机嗡了一声,我偷偷瞟了眼。
【爸爸妈妈最爱图图了】:管到!/敬礼/敬礼
“管道。”
有人一口水喷出。
放了学。
我牵着贝贝的手,往前跑了好几米又停下来。
湛蓝的夏天,浓绿的树丛上——原来校园的高墙外也有那么一群守望者。
被水洗得发旧的衣服在迎风鼓动,金黄色的太阳把我吹得好烫,周身都荡起了不安分的热浪。
而她们却爱于风,不顾烈阳的无理取闹,挂上笑语将发丝牵出好远好远。
落下又飘起......
不计较身后洁白纯净的积云,不在乎高墙内操场上的喧闹,她们永远目视远方。
乡村的孩子也迷恋海。
我骑上了心爱的小毛驴,许弋芸搂着我,Mike趴在她肩膀上。
我愣了一下。
“这样会不会超载啊?”
Mike翻了个白眼。
“姐,它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啊?”
“也是。”
我给我们仨扣上头盔。
高德地图的志玲姐在一边指路。
顺着绿汁油柔的小路,看到路边有一株花。
瘦瘦细细的枝干,风一吹,就落了一地碎,雪花如席。
“这是什么香?”
“花。”Mike回答。
“什么花?”
“牙膏花。”我回答。
见过长满牙膏的树吗?闻过树上飘满地牙膏花香吗?
回上游得上高速,小毛驴上不去,我摇了摇头。
许弋芸扯着我的衣角。
“没办法。”
她在犹豫中选择了妥协,知道这是真的做不到而非不做。
她从车上下去,开始叫车,Mike喊住她。
......
Mike昏了过去——在我们惊异的视线下,它累得昏死了过去。
小毛驴行驶在高速上,高速翻滚在林海里。
左右无不是巨大坚硬的高木,浑圆沉稳,迸放着野性,这是一片大地毯,是森林也是温润的温床。
绿染整片世界,毫不留白,毫不吝啬。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我们顶着明灯般华美的积云,在季风里暗淡难寻,其中总有缺乏,却总能感受得到,似过分的爱开始迅速远征。
春意难散,我们在夏日里相爱。
许弋芸搂住Mike,在我背上画下脚边飞驰的森林。
“崽崽你知道吗?”
“嗯,知道什么?”
她没再说话,而是塞了一团纸到我校服口袋里。
我下意识去摸,却被她挡下了。
“等我走了再看。”
“为什么啊?”
“不太好意思。”后视镜里她刮刮了鼻子开始转移话题。
“上一次我们上公开课,我才知道班上的同学都是什么人才。”
“咋?”
“就会分小组回答问题嘛对吧,他们就给小组起了好多名字,一个比一个牛。”
我沉思了一下,一直盯着公路的尽头,这是Mike的路,路的尽头是浮云,似有似无地横在前面。
好像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不是上游而是海天。
森林的海,暖云的天,我们是海里的蜉蝣,却想去爱天上的繁星。
“吴彦组?”
“太烂大街了,才不是。”
“emmm人民当家作组?”
“嘿嘿,大体方向对了。”
“那是什么呀?想不出了。”
她清了清嗓子,憋出一句:“雷雨剧组。”
我一口口水卡喉咙,呛人得要命。
“还有呢?”
“封建地组。”
“靠!”我扶稳车头,比了个大拇指:“真人才!”
许弋芸隔着Mike再次抱住我。
“崽崽,为什么初夏的天。”她顿了一下:“那么热。”
“她伸出手指挡住天空洒下来的阳光。
“把你肥大的校服脱了就好了。”
“可是你也穿着啊。”
“我迎着风。”
“那就是你肥大的校服把我的风挡住了。”
她戳我的腰。
戳中了笑穴:“干嘛啊,跑高速呢,别闹。”
她继续戳,不光戳还开始把我的衣服。
“就你这速度?要不是周围没有人,我还以为你倒车呢!”
外套被她扒下来举过头顶,又被季风吹成一只千纸鹤,迎风展翅。
蓝蓝的天里,无边的积雨云,坐落在森林上,森林像一束大花开在城市边。
“我回去要改网名。”我说。
她轻哼了声。
“毒死秋葵汤·加加比,彼十年。”
“那我也要改一个。”
我以为她会说我中二。
“就叫......蘑菇玉米片·白求恩,earn a living,earn money!”
我笑了,在下午三点的烈阳下笑了。
我曾是一个多么爱晴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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