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辰月，你怎能这么与长辈说话？”蒋暮春扯扯她的手，示意她别再出言不逊，得罪街坊邻居可不好。虽说蒋家是大户人家，也难免有需要邻居的地方。

蒋辰月甩开她的手，怒视着小乞丐：“我问你，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姐姐，不是我，不是我。”小乞丐吓得不敢多言，全然忘了来此的目的。

“告诉我，谁告诉你这些的，那个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是为了一串糖葫芦来送话，我也不认识那个大哥哥。”

“你在哪儿见到的他？”

“就前面的酒铺子。”小乞丐指指人群后的酒铺子。蒋辰月太矮，看不见，对看热闹的人说：“我看不见，你们都不知道让一下吗？”

众人这才缓缓让开。蒋辰月这才看见小酒铺，小酒铺只有一人，正默默喝酒。那名少年穿着湛蓝色的衣裳，桌上放着一把佩剑与一把笛子。只见小乞丐点点头，她才确定是那人，便把纸扇交到蒋暮春手中，蹲下抱起小乞丐，走向小酒铺。

小酒旗随风扬。

蒋辰月走到男子身旁，放下小乞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说道：“快把答应的糖葫芦钱给人家。”

“小乞丐，怎么说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说话客气些。”他拿出银两放到桌上，“拿去，小乞丐。”最后三个字满是戏谑。

小乞丐拿了钱，匆匆跑开。

“方絮？”蒋辰月叫他名字的时候，声音里透露出满当的恐惧，就是这个人拖着她入水中，被一堆人尤花殢雪，奇耻大辱。

“小乞丐还记得我？我可当真是高兴。”方絮也才勺舞之年，许多事也就图一乐呵。当年之事，他却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他带着他的朋友，毁了一位姑娘。

蒋辰月不想多留，赶紧含胸驼背，准备溜走，却被他抓住手，心头一颤，一个劲扯他的手。她看他就爱看自己急切的模样，可是自己却克制不住急切。她哪里能不害怕这个来自阎罗殿的恶鬼，残暴不仁，比叶季商还凶残几分。

“小乞丐，怕我？”

“废话不，松开我。”

“你刚才叫我给那个小乞丐钱的时候可蛮横着呢。”

“我并不晓得是你，我求求你，别拉我。”蒋辰月二话不说，直接跪下，全然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她怕他，打心底里怕他，怕他蛮横无理，怕他草菅人命，怕他对自己行尤花殢雪。

“小乞丐，你怎么还这么卑微？你当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这是受了多少苦？”方絮松了手。蒋辰月赶忙站起，准备匆忙跑开，却被他一句话打断思绪，“小乞丐，你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了吗？”

蒋辰月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她不想跟方絮再有多余的交谈。方絮的每一个字音仿佛都带着玩腻味。

“小乞丐，叫相公。”方絮手指敲打着桌子，似乎在谋算什么事情。

“你说要她叫你什么？”蒋嘉月的声音铿锵有力，是蒋辰月所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哥。”蒋辰月小声叫了句，有些哭腔。本以为他会过来安慰自己，他却直径绕过她，走到方絮面前，拎起方絮，一巴掌甩他脸上，只听一声响后，人倒了，酒桌也翻了个底朝天。她大吃一惊。

“蒋嘉月，你别太过分了。”方家与蒋家是世交，而当年欺负蒋辰月这件事情，蒋嘉月也有参与。只不过蒋嘉月是个旁观者，他怕水，便坐在树上看，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完全不记得儿时的事情。

蒋辰月对那件事情也是迷迷糊糊，半信半疑的，初见那日跟蒋暮春他们说的，虽说的斩钉截铁，心里头却七上八下。这种事情，她总会梦见，梦里边见多了，也就当了真。今日听方絮所言，那段记忆并无错。

“过分？你真让人恶心。辰月就算一辈子待在家中，也不可能嫁给你。”

“辰月？蒋辰月？”方絮哑然大笑，片刻，才站起来，拍拍灰尘，弯腰捡起剑与笛子，走到蒋辰月身旁，“小乞丐，骨子里的卑贱是无法消除的。”

“滚。”蒋嘉月拉过蒋辰月，看着方絮远去。他才问她，“从哪里认识的方絮？”

“不记得，只是见到他时，脑海中便出了这个名字。”

“少接触他，若是他再找你麻烦，务必告诉我。”

“哥，方絮所言属实，我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妹妹这么漂亮又温柔，不怕没人要。实在没人要就留在家中，哥要你。”

“哥，回去吧。”

“堂姐叫我去买松烟，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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