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低沉却干净的嗓音传入周卫国耳畔，熟悉又陌生。周卫国木木地合上手中的书，缓缓转过身，少年对他灿烂一笑，他散发的天真与其身上的军装格格不入。周卫国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才发现他那双纯真的眸光下藏着一抹浑浊。

“你不是中国人。”

周卫国一语惊人，笑容僵在了少年脸上。少年不由得后退一步，同样端详起了周卫国，可能是为了国人的那些行径而心虚，他只看到了周卫国眼神里那丝恨意。

“看来我的中文还不是最好……”

“不是，是因为……”

因为周卫国很早就认识他了。

“我叫竹下俊，日本京都人，请多多关照。”

竹下俊伸出手，但周卫国并没想握手的意味，只是默默将书放回书架。他仍记得他们之间的命运，他们从单方面的敌对变成好友知己，最终划地绝交，成为真正的敌人……那这辈子他们之间的交集是否要到此为止呢？

“关照……不必了。”

周卫国喃喃一句依旧被竹下俊全部听到，他面露难色道

“我知道你对我们国家有敌视，我个人对此表示遗憾……”

“见过在呜咽声中失逝去的生命吗？见过残肢断臂吗？见过被炸碎的人吗？见过被烧焦的躯体吗？”

周卫国咬紧牙关，可竹下俊还是能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竹下俊顿然明白这一切他都见过。周卫国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些话仿佛抽去了他全部的力气，唯留一腔怒火。周卫国极力抑制着愈渐上涨的愤恨，离开了阅览室，竹下俊望着他的背影，木讷地坐在长椅上，内心的歉疚无法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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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孙鑫璞来到复兴社在德国设立的站点，并从站长口中得到任务注意日本可能派遣的间谍，并密切监视同行学员的一举一动。

走在会军校的路上，孙鑫璞突然感到茫然，本是性质不变工作，但如今他却有些厌烦，他是军人？是特务？他究竟是谁？他参军的意义不是为国为民吗？怎么现在只剩怀疑他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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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学员们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军事学院的特种作战训练随之拉开序幕。所有学员都是来自各国的精英，面对教授作战的汉斯上校，不少人可随不屑一顾。汉斯上校淡淡一瞥，脸上没有丝毫不满，他明白这些人的傲气，而他要做的就是磨平他们的气焰。

为了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特种作战，也为了让他们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实战训练就此开始。

与周卫国保存的记忆一样，四十名学员分成两组，分批进入面前的厂房，汉斯上校一人只用一把手枪与学员对抗。周卫国与竹下俊还是被分入了同一组。

汉斯上校的实力周卫国很清楚，第一组的学员进入厂房用时不到半小时就被全部宣布‘阵亡’，个个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第二组原本不屑的人，现在也必须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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