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春节加更）

萧母是个心软的人，见萧雅提出陪周文在城里逛逛，她有些犹豫，可瞧着女儿眼眶未消去的红肿，更后悔自己对女儿的苛责。想想有周文在，萧雅应该不会胡来，萧母便同意二人出门。

萧雅一路小跑来到学校门前，所有同学早就准备好了一切，高台上一名女同学站在上面感慨激昂的演讲着。

“萧雅，你可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被父母拦住了。”

萧雅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周文用着军营里的那套办法，一路跑来并没有这么累。

“有温水吗？”

周文见萧雅有些咳嗽，立即询问道。一旁的女同学不认识他，只能愣愣地点着头，递来温水。

“萧雅，别一下子喝太多，小口的慢慢喝。”

萧雅听着周文的话，终于缓了过来，长舒一口气的她这才发现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们正用眼神示意萧雅，都想问问一旁的周文究竟是谁。

“他叫周文，文化的文，我的朋友，也来参加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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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者越来越多，商人、学生、工人……学生们热血沸腾，一起高喊‘反对独裁’，工人或许是想起了被压迫的日子，也或许是真心期望那个平等的世界，也跟随着学生一起高喊。

“反对独裁！支持民主！反对内战！一致对外！……”

学生们一路喊着，有人避之不及，有人驻足观望，也有人拿过宣传单，仔细读了起来。

而另一处，一间挂着青天白日旗的办公室里，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人不断敲击的茶杯，缓解心里的烦躁。

“市长，您只要一声令下，卑职立即派人镇压她们。”

面前警察厅厅长说着，那市长冷笑一声道

“你有几个脑袋？抓这帮女学生？你不想活，我还想在这个位子上坐久一些！”

厅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市长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那所教会学校，能进去的女学生非富即贵，政界、商界都有说得上话的人，你抓她们，好笑！”

“那不管了？”

“管不管的，中统那帮人自有打算，我就不揽祸上身了。”

办公室的二人眺望着中统所设办公室的方向，那里一队人正等着上司发话。

“有些难办呀！她们之中，有些长辈甚至跟随过总理先生，都是党国的元老呀！”

“外头这天怕是要不好了。处长，或许不必担心。”

队里一年轻人大胆说着，那处长缓缓来到他面前，回想着这人的名字。

“徐博文，对吗？”

“正是卑职。”

“你身后这小姑娘是……”

“曹莹，新来的。”

处长轻佻的眼神令曹莹很是厌恶，他越过徐博文，仔细打量着她，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曹莹这才感到一丝害怕，而前面的徐博文也微微侧身，面露紧张。

“曹莹，你去劝那些女学生吧！让我瞧瞧你的能力。”

“卑职，卑职遵命。”

曹莹慌忙逃出办公室，徐博文松了口气，随即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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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门，雨滴落在了曹莹肩上。周文抬头望着天，雨越下越大，他褪下身上的中山装，披在了萧雅身上。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萧雅的心漏了一拍，她望着周文的侧脸，有些入神。

「曹老师！怎么会是曹老师！」

周文瞧着劝说学生的曹莹，既震惊又疑惑，在他的记忆里，曹莹曾是他的老师，怎么会是军人？难道当年她来到学校是得了中统的命令？真可笑，不想着如何抵御外地，竟还有心思控制学生！

周文有些失望，也很迷茫，这次他能看见胜利的那一天吗？还是再次抱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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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里，徐博文望着曹莹渐渐被淋湿的身影，愤愤地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踩上一脚。

“博文弟是心疼她了？”

行动站站长打趣道，又重新递给徐博文一根烟。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东西……而已！”

徐博文咬牙切齿地说着最后二字，打火机点燃香烟的那刻，他心里冒出了个算计。

“站长在北平几年了？”

“四年，有事？”

“以您的资历也能做处长了。”

聪明人就该听出徐博文的意思了，这站长捏着烟指了指徐博文。

“你胆子真是大啊！”

“属下说的是实话罢了。处长只比您早一年参军，可论功劳，他根本比不上您。您觉得公平吗？”

站长挑了挑眉，他承认他的确不服，那个位置他等了太久了。

“站长，今儿就有个机会。”

站长不语，顺着徐博文的目光望向了外面的女学生。

“处长得罪不起她们，那就让他得罪个遍！如何？”

站长深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

“你准备怎么做？”

言下之意，他同意了，他的野心不允许他在熬下去了，不如赌一把。

“属下听闻，警厅厅长在外面似乎做着大烟的生意，这够他掉几个脑袋？还有军队做棉衣被服的钱，处长也经手了吧！指缝里稍微流出一点点，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啊！加上这些学生，不信他下不去！”

“你探听的这么清楚，我小瞧你的野心了。我这个站长该你来做！”

“不敢不敢，属下以后可就依仗您的提拔了。”

“呵，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上头来查，咱们一起将处长推出去。如果失败了，当心你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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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莹还在劝说学生们，远远的，周文看见了警厅出动的人员。

“来了！跑！”

话音刚落，警哨声响起，学生们四散而逃。曹莹想拦住警厅的人，可他们根本不将曹莹放在眼里，直直冲向学生们。

匆忙间，周文拉起萧雅的手，不断跑着，身后警哨声依旧响着，他们拐进一条小胡同里，居然是个死胡同。周文喘了口气，让萧雅躲在门檐下避雨。

“我引开他们，你别出来，这雨会停的，到时候，你就回家。”

“周文！是我求你帮我的，我不能丢下……”

周文制止了萧雅。

“信我，相信我！你家门口见。”

信吗？为着周文的安危，她不能信啊！可萧雅拦不住周文，只见他跑出了胡同，警哨声再次传来。

“他在那儿！别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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