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咚…咚…咚”

放学的钟声响起，这学校是所教会女子中学，萧雅收拾好书包，与同学向神父老师说了再见后，便相伴离开。

“小姐，小姐。”

萧府的管家远远瞧见萧雅的身影便挥手喊着。

“您怎么来了？”

萧雅有些惊讶，通常她都是和同路同学一块儿回家的。

“家里来客人了，太太吩咐了，让我开车来接您。”

“客人？是来给爸爸庆生的吗？”

“是啊，小姐快上车吧！太太该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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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里，周文正坐在自己父亲身旁，看着父亲与萧剑如下着象棋。没错，周家父子还是住在了萧府。

“唉～”

萧剑如苦恼的叹了口气，有些埋怨地瞅了眼周继先。周文心虚地不敢看萧剑如，因为原本这棋是他陪着萧剑如下的。

琴棋书画，周文除了书法是被父亲硬逼着练的，其余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这象棋还是他有时观察周继先与管家阿根的对弈，才懂了些皮毛。硬着头皮和萧剑如下棋的周文自然输的一败涂地。他本来还想着输便输了，就当是哄萧剑如高兴了。也不知是这棋勾起周继先的棋瘾，还是周继先护子心切，反正现在周继先正‘大杀四方’呢，萧剑如的脸上只剩‘愁眉苦脸’四字。

“继先啊，你就不能让让我？我做寿诶！”

“今儿又不是你生辰，我自当全力以赴。”

周继先一本正经道，将萧剑如‘气’得不轻，连看周文的眼神都有些不好。周文不知如何劝两位长辈，只能悄悄退出书房，逃离这对他而言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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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房，周文长舒了一口气，也是没法子，一位是他的父亲，另一位在周文眼里已经成了未来的岳父，两位长辈他都不敢得罪，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偌大的萧府，周文不敢随意走动，只能站在书房门口等着长辈下完棋。

“小姐，您慢点走，不急，老爷在书房下棋呢！”

管家的身音传入周文耳中，‘小姐’，是萧雅！

周文转身望去，只见萧雅跳过门槛，忽闪忽闪的眼睛定定地瞧着周文，她有些尴尬的站直了身，挪着步子往管家身边靠了靠了。周文低头藏着笑意，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萧雅，她身着教会学校的校服，里头一件白色大襟袄，外面一袭深蓝色的背带裙，文静中也带着学生该有的活泼，这样的萧雅他从来没见过。可想起南京的惨状，周文鼻头一酸，泪水滴落在地。

“叔，他是……”

萧雅轻声问着管家，并未瞧见周文慌忙擦拭眼泪。

“周家二少爷，周文。”

“周……文。是周伯伯的儿子？”

管家点点头，萧雅望向周文，正巧对上周文的双眸，这双眼睛里的情绪太多，痛苦、思念、喜悦……萧雅一时读不懂这些情绪，但心里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他，她好像认识。

“你好，我叫萧雅。”

萧雅走向周文，大方伸出手。周文轻轻握着在萧雅的指间，萧雅的手有些凉，但，是真实的，不是曾经梦中虚无的幻影。

“你好，我叫周文。”

周文压着哭腔，尽量坦然的面对萧雅。其实他很想说，他想她，真的很想她。

“我是不是听见小雅的声音？小雅，你在外头吗？”

书房内传出萧剑如的声音，这一刻萧剑如无比期待是自己女儿回家了，这样他就不用再输一局了。

“要一起进去吗？”

萧雅问着周文，二人眼神再次相会，萧雅一怔，她平日里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男生，这一对视她便与周文一同红了脸。二人立即转过脑袋，管家看着面前的二人，觉得有些默契。

“一，一起进去吧！”

看周文同萧雅一道走入书房，萧剑如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周伯伯好。”

面对这样活泼却落落大方的萧雅，周继先收起了自己的威严，和蔼可亲地夸赞着萧雅。萧剑如听着，很骄傲，也很担忧。

“爸爸，伯伯，你们是在下棋？”

周继先点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了，我……”

萧雅瞧了眼周文，不敢擅自决定他的去留。周文感受到了身旁之人一瞬间的注视，立即会意。

“爹，伯父，我与萧小姐先出去了。”

书房的门再次被关上，落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萧剑如一脸委屈地看着女儿离开，又十分无语地瞧着面前这个示意他继续下棋的周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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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萧雅想着周文称她为‘萧小姐’，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怎么了？”

“其实，周少爷你不用称呼我‘萧小姐’，你可以叫我萧雅，我的同学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那……你也不用称我为‘周少爷’，叫我周文便好。”

“周……文”

“萧雅”

萧雅有些犹豫，试探地唤了一声。可周文却不一样了，他其实很不愿像方才在书房那样称呼萧雅，’萧雅‘，这个名字早就刻在了他的心里，牵动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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